耶律阿德道:“幸亏你配合我掩藏身份,否则,昨夜被乱箭穿心的,就是我了。”

    昨夜那些人目标明确,无数箭矢飞穿进马车车厢。

    显然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

    顶替他身份的侍卫,替他死了。

    盛枷问道:“我的人呢?没有护住你们?”

    “对方人数众多,你的人也均替我赔了命。”

    盛枷脸色阴沉:“可知是谁做的?”

    耶律阿德道:“来人是你们大乾人,全部是精锐以上的高手,下手极为狠毒。盛大人,你不是说,除了你们大理寺,并无人知晓我的身份吗?”

    盛枷心里想到了一个人。

    可是,他没有理由要动耶律阿德。

    现下是立储的关键时期,他没有必要做这等对风评不利之事。

    耶律阿德道:“盛大人,我中了五彩蛇胆散,夏姑娘刚刚给我草草服了一枚丹药,你还是替我找个药师吧。”

    盛枷问夏桉:“他伤势如何?”

    夏桉冷笑一声:“死不了了。”

    盛枷沉眸点头,对耶律阿德道:“她医术精湛,你没事了。”

    耶律阿德有些不可思议。

    盛枷竟如此相信这个夏桉。

    还有,夏桉居然还真的会医术?

    盛枷对耶律阿德道:“如此情形,送你回去的事,需另做筹谋。”

    耶律阿德眸色探究地看盛枷:“我能信你吧!”

    盛枷看着他:“不信我,你就不会折返回这里,不是吗?”

    耶律阿德苦笑一声。

    这是倒是真的,且不说他身受重伤。

    显然有一股势力,要置他于死地。

    他现下能信的人,且有能力保护他的人,只有盛枷。

    -

    出了如意轩,夏桉心里十分纳闷。

    “大人,他究竟是什么人,之前不是要抓他吗?此时为何又要保护他?”

    盛枷道:“他身份极为特殊。”

    “如何特殊?他是哪个国家的使臣?”

    “他,是北雁国主。”

    话落,夏桉直接蚌埠住。

    盛枷觉得应该告诉她耶律阿德的真实身份。

    眼下,这件事变得棘手了些。

    后面他需要夏桉的配合。

    夏桉则是有点被吓到了,那人是北雁的国主,那此前自己对他又是欺骗,又是不客气。

    天,她居然是一直将一个国主,当成逃犯无赖。

    盛枷道:“他现下重伤在身,需要郎中看护,然他的事,现在除了你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余下这段日子,恐怕要麻烦你。”

    夏桉扶了扶额:“大人,北雁的国主,我如何照顾得起?”

    “我会给你银两。”

    “大人这是求我?上一次,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说让我少多管闲事。”

    上一次盛枷的态度,现在想起来,夏桉都觉得不舒坦。

    盛枷抿了抿唇,浅声道:“上次是我态度不好,对不起。”

    夏桉颇感意外。

    高傲不可一世的盛大人,居然会跟自己道歉。

    夏桉微微叹口气:“行吧,我接受你的道歉。”

    盛枷指指屋里头:“那此人?”

    夏桉觉察出兹事体大,既然自己卷来进来,也没有全身而退的道理。

    她应道:“我会调理好他身上的伤。”

    -

    一直到了夜里,耶律阿德被暂时安置在了宁舫天的院子里。

    盛枷出银子,让夏桉安排两个人,专门细心照顾他。

    吃的,用的,均要上乘。

    临行时,盛枷对夏桉道:“照料他的伤情,但记住,少跟他讲话。”

    夏桉心想她可再也不能随意跟那人讲话了。

    “我知道。我只做分内之事。”

    耶律阿德身上的伤口均已经被做了妥当的处理,躺了一天的地板,现下终于躺上了柔软的床板。

    不过他到现在还是很惊奇。

    夏桉那花了短短一刻钟调制出的,颜色奇怪的药丸,竟真的解了他身上的毒。

    若非她那药丸真的管用,他此时应该已经去阎王那里报到了。

    此女,救了自己一命。

    真乃奇女子。

    昨夜一场腥风血雨,今日他又得见生机。

    不幸中的万幸。

    这时,夏桉走了进来,对他态度谦和道:“公子,您这几日就在这处住着,我每日会过来替你换药,医治伤口。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伺候的人讲,他们会好好照顾您。”

    这话听着,极为绕耳。

    耶律阿德道:“你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同我讲话?”

    夏桉有些咋舌:“不敢,还望公子,莫要怪我之前莽撞才好。”

    耶律阿德知道了,她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

    他轻嗤了一声,声音透着威严:“如何,此时我说要娶你,你可还要拒绝?”

    夏桉抿抿,道:“公子说笑了,小女不配。”

    耶律阿德拔高声调:“配不配,我说了算。”

    “那我,拒绝,小女此生,不离大乾。”

    她还真是跟盛枷说的一样。

    如此地与众不同。

    倒是越发激发了他对她的兴趣。

    没关系,不急这一时。

    他一时半刻也走不掉,总有机会说动她。

    夏桉朝他揖了揖,“公子没什么事,我先回了。”

    说着,毕恭毕敬退出了屋子。

    出了屋子,夏桉狠狠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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