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媛立刻无辜地摇摇头:“夫君你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夫人啊,我肚子里,可还怀着你的骨肉呢。”

    小贾怎会不知夏媛的那点心思。

    他立刻上前扯住了夏媛的胳膊,将她往屋外拉。

    往世子的伤口上撒盐,她简直就是个毒妇。

    夏媛被弄疼了,叫嚷道:“我是世子夫人,你个狗奴才,怎可对我如此无理”

    到了门口,小贾立刻将她丢出了屋外。

    对她目露凶光:“夫人又如何,你如此对世子,以为我不敢动你?”

    夏媛笑笑,挺着肚子上前一步:“有胆子,你动我啊,有本事你听他命令,现在弄死我啊?我死了,你们所有人也别想好过!”

    小贾愤愤看了眼她的孕肚,极力忍耐着道:“你应该庆幸,你今日怀着身孕,不然,我定不会饶你。”

    说着,走进屋,一把手将屋门合上。

    夏媛冷冷觑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踉跄着后退两步,木讷地走回了偏房。

    解气吗?解气!

    可心中苦楚依然丝毫没有退减。

    日后,她该怎么活?

    -

    为夏舒寒请一个老师这件事,夏桉其实想过。

    此前他心思散,这段时间他刚刚在她的逼迫下,能够日日按时去书院,心思也刚刚收起来

    夏桉原想着再等个一年半载,再为他找到一位合适的老师,辅导他的课业。

    如今魏氏先动起了歪心思,先一步要干涉此事,她也不能坐以待毙了。

    魏氏能在祖母面前提起此事,大概率跟父亲也提起过了。

    午后,夏桉端了一壶茶,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她先是敲敲门,在门外道:“父亲,今日暑气重,女儿煮了一壶降暑茶,给您送了过来。”

    里面传来夏光淳低沉的声音:“进来吧。”

    夏桉端着茶走了进去,这时才发现,夏舒纬竟然也在。

    夏桉颔首:“父亲,兄长。”

    然后,她分别为夏光淳和夏舒纬各倒了一盏茶。

    “父亲和兄长尝尝。”

    夏光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一股沁凉之意直入肺腑,喝着甚是舒服。

    “果然是降暑好茶。”

    夏舒纬也端起茶杯,从善如流地喝了一口。

    夏舒纬现在对夏桉的态度改观了许多。

    从前这个庶女在他眼里几乎是个透明人,而今他渐渐发现,夏桉越发的不简单。

    不仅不声不响学到了很多的技艺,与一些身份体面的公子贵女也都相识。

    如此这般,倒是越发地显眼,令他难以忽视。

    平心而论,这壶茶煮得也是可圈可点,口感确实不错。

    他浅声道:“三妹妹好手艺。”

    被夏舒纬夸,夏桉听着极为不自然,不过还是勾起唇角笑笑:“谢兄长夸赞。”

    夏桉试探着问道:“父亲,我听舒寒说,母亲要为他认一位老师了。”

    夏光淳点头:“嗯,你母亲见寒儿最近读书态度十分积极,于是准备为他找个老师专门指导他的课业。”

    夏媛道:“母亲有心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不知要请的是哪位先生啊?”

    “此人是太学里的一位博士,文章做得极佳,算得上是学识渊博。”

    果然,魏氏已经跟父亲商量过了。

    “是吗?真的这么厉害?”

    夏舒纬道:“那位先生我略知一二,能在太学里教书,必是饱学之士。寒儿刚好也在太学,认下他做老师十分合适,将来应会受益匪浅。”

    夏桉心中冷哼,这样好的老师,当初你怎么不找?

    夏桉面上不显,微微笑道:“那自然是极好的。”

    夏舒纬又道:“这件事三妹妹可以放心,母亲已经拟好了拜师的好日子,不日便会为寒儿举办拜师礼。寒儿一心向学,能有这样的好老师,将来必定会越来越好,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替他高兴。”

    这话真够冠冕堂皇,就好像平时将寒哥儿当空气的人不是你一样。

    夏桉继续保持微笑:“是,谢过兄长。”

    -

    前世夏桉并不清楚这个高卓因何被太学罢黜,可既然魏氏连拜师礼都已经张罗好了,此时便不能再等下去。

    好在,这个高卓并不是个警惕性有多高的人。

    夏桉派人稍稍一查,就查出了他的黑料。

    此人已过知天命之年,却迷恋上了莳花楼里的一个貌美的美人,隔三差五便会深夜前往莳花楼,与美人共度春宵。

    那美人也不是个善茬子,极为爱财。

    高卓为了哄她开心,只能不停地给她掏银两。

    如此,他手里有再多的钱财,恐也不够那美人吸血的。

    而魏氏既然能找到他来祸害寒哥儿,必是给了他好处了。

    他为了哄那美人开心,自是不会放过任何敛财的机会。

    前世,他恐也是因此,被太学罢黜的。

    此等德行,实在不配为人师。

    知道了他的底细,如此便就好办多了。

    前世夏桉也不记得他什么时候被罢黜的,但肯定不是今年。

    既如此,这一次就让他早些露出狐狸尾巴吧。

    -

    魏氏最近几日,日日闷在屋里头。

    心情糟糕得很。

    这个酷暑又热又烦,身上时时刻刻都觉得不适,加上诸事不顺,感觉真是难熬至极。

    好在,她已经说服了老爷和老夫人,请那个高卓做夏舒寒的老师。

    昨日将拜师的日子也定了下来。

    如此,她心情终于舒缓了些许。

    他们一房,她此时能弄一个算一个。

    夏舒寒日日在她眼皮子底下早起晚归地去读书,她都快厌烦死了。

    本来还担心夏舒寒会闹幺蛾子不听他的,结果夏舒寒听说老师是高卓,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也是,那高卓明面上可是个德高望重的博士,门下已经收了不少学生。

    任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

    若非她暗中差人精挑细选,仔细了解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她也会觉得高卓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

    夏舒寒之所以应得如此痛快,定是知道周卓在太学里的威望。

    没有理由不同意。

    这种事,苏氏和夏桉都没有立场,无法反驳她这个主母。

    如此,便就成了。

    既然做的是“好事”,面子上自然要过得去,她特地挑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为夏舒寒办拜师宴,将事情做得体体面面的。

    如此,老爷和老夫人也会对她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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