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前世的种种,她真的有万般委屈和恐惧,想要对自己的母亲说。
想让母亲救她,安抚她。
皇后仔细看着她的脸,和眼睛:“重……重生?是什么意思?”
“就是人是有上辈子的,上辈子,我活到三十岁以后,被折磨至死,然后重生回来了,回到十六岁。”
“也就是去年的二月初二,儿臣进山去摘冰凌花,想要拿给母后,去讨父皇开心。”
“父皇不喜欢冬天,觉得肃条死气,喜欢万物生机勃勃。”
“冰凌花,是开在冰雪里的花,是寒冬里,最有往机的存在。”
“母后你说,你年轻时,进山为父皇找了冰凌花,他就爱上了你,也就是那一夜,你怀上了皇兄。”
“这些年,你和父皇感情淡薄,你厌倦了,可你还需要父皇的宠爱。”
“儿臣就替你进山,找花儿。”
“儿臣受冻,又摔了一跤,回宫后,高烧不退,当夜死了过去,十几年后,在北胡被折磨而死的我,就重生回来了。”
“可母后,却把儿臣的冰凌花,交给了太子,让太子转交给皇上,说是他去找的。”
“母后,儿臣真想剖开你的心,看看它到底长得在多偏。”
她说着,眼眸赤红地盯着皇后的胸口,握着剑柄的手,动了动。
大有要剖开皇后的心脏的意思。
皇后面露大骇,紧紧地抱着鲜血浸满全身的太子。
皇后:“……”
李玉湾看着她这样,眼神暗沉了些:“母后,上辈子,在玉河关的大军归来,像这辈子一样,北胡王来求和亲。”
“你毫不犹豫地,就把儿臣推了出去。”
“不仅是为了向父皇邀功,讨他欢心,让他看到,我和李长兴,你的一双儿女,为他,为盛朝江山,可以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
“更是为了将来皇兄登基,他的嫡亲妹妹联姻,更能稳固他的江山,替他牵扯住北胡这个强敌,以保他的统治。”
“你知道我在北胡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我十六岁,嫁给一个比自己父皇还老的男人,老变态。”
“那畜生变得法子的虐待我,折磨我。”
“你知道他是怎么折磨我的吗?”
“婚礼上,他当众j污了我。”
“经常叫我围观,说盛朝的公主,是怎么伺候男人……”
“即使在孕期,也不放过我。”
“我求着他们放了我,放了我的孩子……可他们却更兴奋,更变态。”
“我的孩子,被生生地伤流产了——”
“他死后,我又被迫嫁给他的弟弟,北胡王,这个更变态,他——”
“他把我关在他的马圈里……”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些,皇后就听得浑身痉挛,颤抖不已。
“不会的,不会……”她不相信这种事情是真的。
“是啊,母后,我也觉得这种事情,不会是真的。”
“可你知道吗?我在北胡,整整忍受了十四年,到了三十岁。”
“我要心求死来着,可他们说,我是盛朝的嫡公主,太子,不,盛朝皇帝的亲妹妹,我得活着。”
“所以我一遍一遍地承受着,确认着,那些都是真的。”
“母后,我在北胡所遭受的折磨和苦难——”
“让儿臣相信了,这人间,真的有炼狱——”
“这世间,真的有披着人皮的魔鬼和牲畜!”
皇后面目已经有些扭曲,肝胆俱颤。
“我曾多次写信,甚至写血书,求您和皇兄,接我回来。”
“十数年,我写了多少封信,写了多少封血书,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可只得到一个你和皇兄冷冰冰的回应,嫁出去的公主,如泼出去的水。”
“身为公主,那是我的职责。”
“你和皇兄,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冷漠无情的人了——”
“母后,你知道吗?我挺嫉妒李玉湖的。”
“她站出来和亲,周棠宁和李长英就站出来,送她去大齐,嫁给温润仁爱的定安帝。”
“她远嫁他国,瑶贵妃也时常念叨着她,不远万里,差人给她送去衣服,吃食。”
“周棠宁和二哥,更是对她关怀倍至。”
“而我,有贵为皇后的母后,有贵为太子的兄长,却没有关心我,疼爱我,有的,只是利用——”
“我是真的很羡慕李玉湖,若……”
若她也能得到那样的关心和爱护,她的人生,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可能?
她说到这里,眼泪“啪嗒”地打在地上,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脸,才发现脸上满是泪水,一片冰凉。
她左右抹着脸,平静地将泪水抹掉。
手上的鲜血,染在脸上,灯光照映下,显得格外艳丽。
她脸上也渐渐露出笑容和宁静,似被治愈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母后,我再也不期待你,不期待皇兄了。”
“我再也不需要你们了。”
“我自己,就是我自己最大的依靠,我想要什么,也由我自己来满足。”
“世间所有的人,都会令人失望,唯独我自己,不会辜负我自己!”
她咬了咬牙关,满是自豪和得意,然后扶着剑,站了起来,身姿笔挺,盛气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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