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信生世铭并非让人忧虑之人,于是盛祁澜悠然立在一旁,看着这对夫妇交谈。
生世铭很快就开了口,“我体内异变,此处艰难些许亦属常态。”
盛祁澜险些因他的话语惊骇失色,目光惊疑不定地扫视生世铭,暗自怀疑侄子是否已被灵魂替换。
苏千瓷并未察觉盛祁澜的疑惑,立刻皱起了眉头,抿紧嘴唇,“他们真敢欺负你?”
生世铭毫不在意地轻轻一笑,“他们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过客,不必挂怀。”
然而苏千瓷无法忽视,小脸上掠过一丝严肃,“就算你现在身在其中,也不能任由他们欺辱你,你放心,我马上就会跟守护者们谈一谈,让他们再也不敢找你麻烦!”
生世铭笑着点头。
“生活饮食是否诸多不便?”
“用餐时刻皆有定规,若错过,食物自然就会消失。”
苏千瓷心想,生世铭肯定赶不上那些行动自如的人,也许正被人故意困于室内,阻止他外出!
苏千瓷心中满是关切,目光柔和如水,轻轻地叹了口气,“哎呀,你看你,憔悴了许多。”
盛祁澜:……不过一日时光,怎会消瘦如此?
长久的观察后,盛祁澜终于悟出了真相。
今日的侄子,竟散发着淡淡的茶灵之气。
一旁的监护者几乎无法忍受这场景,最终还是盛祁澜轻咳一声,将他们的谈话引回正题。
苏千瓷将星辰界的事务安排妥当,并告知他爷爷奶奶和母亲尚未察觉他被带走的事实。
星辰铭对于星辰公司并无忧虑,只是告诫苏千瓷:“无论你前往何处,务必带着阿黎和霍浊同行。”
“我明白。”
苏千瓷点头,望向他,“你很快就会自由,对吧?”
那双明亮的眼眸里,满是对他的坚定信念。
即便他沉默不语,她也能洞察他的计划。
这份心有灵犀的感觉,让星辰铭的脸上多了几许柔情,他轻轻颔首。
苏千瓷不再多言。
待星辰铭与盛祁澜交谈完毕,看守所的精灵开始提醒:“时间已到,星辰铭,你该回去了。”
苏千瓷即使不愿,也只得离去。
目送她与盛祁澜离开,星辰铭才转动轮椅,向着幽深之处行去。
并未回到宿舍,星辰铭被引领至一座独立的书房之中。
书室内,一位身着中山装的中年精灵肃立,此人正是盛祁澜欲见却声称在外执行任务之人。
他转头望向星辰铭,眼神中蕴含复杂的情感。
“您为何此刻莅临此地?”星辰铭语气平静,似乎对此并不感到惊讶。
“方家众人已抵达江城,你被捕的消息瞒不了多久。”中年精灵坐在椅中,“你能确保一举制伏他们吗?”
“若非我被捕,他们又怎敢轻易涉足江城?”
星辰铭微微抬起眼眸,淡然的语调中却透出令人信服的力量,“资料已由孟介竹阁下亲手递交给上层,您尽管放心,这一次,他们难逃法网。”
中年精灵面色舒缓,点头道:“那我们这边会竭力配合孟阁下。”
“我妻子还在外面奔波为我,希望她不会受到伤害。”
中年精灵轻笑一声:“她是孟家的外孙女,我怎会让她遭遇不测?”
星辰铭淡雅一笑,“多谢挂念。”
“去吧,对了,你妻子带来的物品,我都帮你留着,回去自己整理吧。”
“感激不尽。”
星辰铭走出书房,门外站立着一位神色尴尬的陌生人,虽不太相识,他仍礼貌地点点头,然后不慌不忙地离开。
“主管,星辰铭是被监护的,不是来享受的,那些东西不应带进来!”
“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我要留下就留下!”
他目前居住之地,确实是一间双人宿舍,只是他的房间无人居住,只有他一人在此。
隔壁的室友见星辰铭归来,立即起身走向门口:“星辰先生,您回来了!”
星辰铭略作示意,温和说道:“现在我们是朋友,不必再用‘先生’相称。”
\"绝对不行!盛先生请安心,这片领域我已经用神秘的净化之水洗涤过,每一寸都洁净如新了!\"
星辰铭微笑着回应,“多谢你的细心。”
他步入自己的魔法卧室,只见两个魔导行囊静置其中。逐一开启,看到行囊中备好的物品,他不禁失声而笑。
知知真是关心他到了极致。
行囊中的物什细致入微,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装进去。
……
从禁锢塔中走出,苏千瓷与盛祁澜并肩上车,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窗外不断更迭的奇幻景色。
苏千瓷突然向盛祁澜问道,“叔叔知道那个幕后之人真正的目标是谁吗?”
盛祁澜闭目养神,苍白的脸上无喜无悲,平静地回答,“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我又如何得知?”
盛祁澜素来不涉足公司的事务,如今与星辰铭相比,他更亲近的人就是苏千瓷。
苏千瓷心想确实如此,短暂的静默后,她接着说,“无论目标是谁,对方应该很快就会现身了。”
盛祁澜瞥了她一眼,淡然一笑。
还算聪明。
尽管表面是针对星辰铭,但暗中的真正意图尚不明朗。
然而,既然星辰铭已被卷入其中,即便他还有其他计划,消息也会滞后,这段时间正是他们行动的最佳时机。
正如苏千瓷预料,刚回到瀚江府,她便收到特助的消息,说江城即将举行一场盛宴,各地的贵族商人皆会出席,自然也邀请了星辰铭。
ce集团是江城的领航者,由ce主办的宴会,身为集团总裁的星辰铭怎能缺席?
此刻星辰铭不在,唯一能出席的只剩她自己。
苏千瓷点头道,“我明白了。”
“那么您……”
“当然要去,不论对方是何方神圣,我都必须亲自会一会。”
苏千瓷毫无畏惧。
特助闻言,立刻应道,“那我三天后前来接送您。”
挂断电话,特助望着屏幕,不禁有些忧虑,毕竟她的主要职责并非扮演老板的角色。如果有人趁着星辰铭不在而刁难苏千瓷,后果将难以预料。
但如果苏千瓷拒绝参加,那些巨头们定会察觉异样,此刻若是有人胆大妄为,ce的产业恐有被鲸吞之险!
因此,苏千瓷必须代表星辰铭出席这场盛宴。
……
江城的一座豪华星辉酒店内,两人步入一间至尊套房,已有三人在此等候。
苏祚正焦急地握着水晶杯,额头上渗出细汗,门一开,他立即起身。
苏祚的紧张并不无道理,他才刚刚成年,不久前举报了星辰铭,让他陷入禁锢,现在又要面对整个ce,怎能不忐忑?
“苏兄,坐下吧。”方明哲轻轻按下他。
“他还只是个孩子,何必为难他呢?”
冯峰走进来,听闻此言,不由看向苏祚,对身旁的大舅子说,“这就是苏衡的孩子吗?”
方赫轻轻颔首,“正是此人。”
冯峰忆起春节期间,苏千瓷曾称呼他为老朽,心头涌起一阵怨恨,狠狠瞪了苏祚一眼,“无能之辈!”
方赫道:“罢了,讲讲如何在晚宴上巧妙透露盛世铭被捕的消息。”
方明哲笑道:“有何难?你们熟识诸多商业巨头,此地又是江城,只要盛世铭缺席,随便找借口询问几句,我自会安排人回应。”
江城方家医院的院长方院长摇了摇头,“不可,盛世铭还有一位叔父。在他父亲去世,未接手ce之前,都是盛祈澜协助打点。如今盛世铭入狱,盛祈澜必定会代替他出席。”
方明哲大笑,“那正好坐实盛世铭的困境,连病弱的盛祈澜都出面了。那些人只要去监狱附近打听,必然得知盛世铭的下落。”
“到时候……我们在外面公开消息,也让盛家那些老顽固知晓,盛家与ce必将动荡不安。”
方明哲狡黠一笑,目光转向惊惧的苏祚,轻拍他的脸颊,“就把你父亲的所作所为栽赃到苏千瓷头上,苏千瓷也难逃一劫,你既为你父亲报仇,又能保住苏氏集团,一箭双雕,何其妙哉?”
冯峰咬牙切齿,“最好是除掉苏千瓷,否则孟家定会设法保她,留下这样的隐患,绝对不行。”
“冯峰言之有理,我们尽快解决苏千瓷,趁着孟家尚未察觉,抹去所有痕迹。”方赫赞同地点点头,“那时,苏星河必痛不欲生,来江城调查,那时我们再对付他。”
方明哲呵呵一笑,“大哥,你对苏家人未免太过仁慈,一家人都该死得整整齐齐,不是吗?”
方赫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阴冷的杀意,“只怪他们兄妹早该在江城丧命,竟让他们苟活了二十一载,现在是时候终结他们了!”
……
苏千瓷明白,命运的巨轮即将转动。
她确实不适合当领导者,但她精通新闻之道。
获取信息的途径众多,苏千瓷连续熬了两个夜晚,将关键信息一一记录在心。
晚会那天,特别助理和副总特意前来,准备陪她一同前往。
苏千瓷迅速整理妥当,妆容冷艳,不再如昔日般明媚,连衣裙也选择了冷色调,显得不容侵犯。
副总一眼望去,心生惊叹,又觉遥不可及,不禁暗自思索。
不愧是盛总的伴侣,这份气质非一般人可比。
只愿在这场晚宴上,苏千瓷能机智应对,尽量减少暴露有关盛世铭的情报,让公司少一些麻烦才好。
晚宴是个华丽的交际场所,环顾四周,每两步就能遇上一位商业巨擘。
苏千瓷也曾参与过此类场合,神色还算从容……
然而,她的名声并未如星辰铭那般闪耀,江城的权贵仅知她是星辰铭的伴侣,只有那些有幸目睹她与星辰铭共赴盛会之人才识得她的身份,但这样的客人在宴会上寥寥无几,大多数人对她并不熟悉。
他们却认得苏千瓷身旁的副官与特别助手。
最先认出二人者立刻面带笑容,疾步上前热情地问候:“这不是梁副官和祁特助吗!怎么没见到星辰大人呢?”
这番话不仅传入副官和特助耳中,邻近举杯谈笑的企业家们也听得真切,他们环视四周,才意识到,今晚的江城之主星辰铭并未到场。
副官微笑回应:“星辰大人近来身体抱恙,今晚无法出席。”
“竟然病了,真是遗憾啊。”那人叹道,视线落在苏千瓷身上,诧异道,“梁副官身旁的伴侣换了啊!”
“这么一位绝色佳人,梁副官真是福分不浅啊!”
“这话可不敢当。”副官忙纠正,“这是星辰大人的伴侣,今晚代替大人前来。”
“哎呀!原来是星辰大人之伴侣,久仰久仰!”
那人恍然,额上渗出一层细汗,连忙向苏千瓷伸出手来。
苏千瓷身着六寸高跟鞋,身高直逼一米七六,而来人只有一米六六,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
然而,这次宴会,苏千瓷并无与任何人交恶之意,因此对那句暗示深意的“福分不浅”并未在意。
她轻挑唇角,微露笑意,与那人相握:“这位是路阳科技的王总吧?阿庭曾提起过您,他对贵公司在量子领域的研究极为推崇。”
王总未料到苏千瓷竟能准确叫出他的名字,还熟知他们公司的量子研究,心中欣喜之余,看向苏千瓷的目光也多了一份敬重:“夫人过奖了!”
无论信息来源于星辰铭与否,苏千瓷能知晓这些,必有其因。
其他人虽不清楚苏千瓷的实力深浅,但都曾与星辰铭有过交集,有友好的,也有敌对的,他们想摸清苏千瓷的底细,与她面对面交流是必然的。
作为星辰铭的合作伙伴,他们自然不会对苏千瓷怀有恶意,友善地上前与苏千瓷交谈,提及了一些合作事宜。
能参加这场宴会的人,个个心思深沉,即便是合作伙伴,也无法确信他们提出的问题是友好还是试探。
他们在与苏千瓷谈论合作,本身就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苏千瓷既要机智应对他们的提问,又不能让他们觉得身为星辰的伴侣,她对ce的机密竟如此了如指掌。
短短五分钟,她的后背已渗出一层薄汗。
好不容易送走一波人,苏千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不远处有人缓缓开口:“星辰大人居然病了,作为朋友的我们,理应去探望一番,不知盛夫人能否为我们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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