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忙乱了一瞬,很快又恢复秩序,可外间的洛槿安听到产婆的喊声以为出了什么事,腿软的当下就跪在了地上。
“陛下—”
“快,快扶我进去。”
“陛下这不合规矩…”
“朕就是规矩—”
洛槿安双眼赤红、状若癫狂,吓的众人都跪倒在地,太后上前扶起他朝里间走去。
刚走了两步,就见砚容抱着一个小包袱走了出来。
她不知外间情形,高兴的道:“恭喜陛下,娘娘生了对龙凤胎,小公主体弱,产婆说现下不宜见风。”
一句话砸的所有人都懵了,龙凤胎?两个?
“你们娘娘呢?”
“娘娘乏力,已经睡过去了”,砚容见陛下要进去,忙伸手拦道:“娘娘面容有些狼狈,不想陛下看到。”
洛槿安停下脚步,还是朝里不放心的张望了一阵,这才转身去看太后怀里的小人。
刚出生的奶娃并不好看,可洛槿安却怎么瞧怎么喜爱,这是他和念念的孩子,真好!
皇后诞下龙凤胎整个皇宫都喜气洋洋,唯独太医院里死气沉沉。
众御医从凤仪宫回来后便脱下官服跪在了院中,他们知道自己逃脱不了罪责。
皇后双胎的脉象这么多人竟无一人诊出,今日是皇后娘娘福泽厚重平安生产,若不幸真的有个万一…他们想都不敢想!
洛槿安的确很是震怒,不知道这些御医是干什么吃的,他简直杀了他们的心都有,但想到刚出生的一对儿女他还是没有下旨仗杀。
御医们在太医院跪了快两个时辰,终于等来了莫言总管。
莫言一甩拂尘,高声道:“众位大人起身吧,陛下震怒原想重罚几位,但娘娘仁慈为各位求了情,接下来众位大人为宫人义诊三日便作为惩罚吧!”
众御医连连谢恩,齐齐朝凤仪宫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几个年轻御医甚至激动的哭了出来。
他们原本只求不连累家族,即便失了自身性命也没什么,哪里想到峰回路转,能活着谁又会想死?
凤仪宫中,徐念侧身看着床上的两个小家伙,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她身怀空间,脉象与寻常孕妇有异还真怪不到御医头上,又见一旁的洛槿安眼底发黑又是心疼不已。
“时候不早,你还要早朝,不要再熬了,去睡半个时辰也是好的。”
洛槿安有点舍不得睡,看着床上的两大一小就像看不够似的。
“我不累,等下了朝我再补眠也是一样。”
徐念见劝不动便没有再劝,不由想起了镇北王府。
“父王、母妃那里可要写封信告知一声?”
“我明日便给他们去信一封,今年年底母妃应该会来都城,想来宫中又会热闹一阵了。”
徐念爱怜的拂过洛槿安的眉眼,他虽坐着至尊之位,可骨肉亲情却不能团圆也是无奈。
……
皇后诞下龙凤胎,前朝后宫都高兴不已,此乃百年难得一遇的吉兆,洛槿安更是高兴的大手一挥,免除百姓三年赋税。
龙凤胎满三月后,洛槿安还在为一双儿女的名字烦恼,徐念都懒得再吐槽了,在洛槿安心中什么名字都配不上他的儿子闺女。
“念念快过来,这是我又想出来的几个名字,你看看怎么样?”
徐念将那张纸往桌子上一拍,瞪着眸子道:“现在你就是叫他们阿猫阿狗我都没意见,只求你赶紧选出来一个吧,照你这个选法,等你闺女出嫁恐怕还没名字呢。”
“谁说我闺女要出嫁了,我养我闺女一辈子,哼—”
徐念都懒得理这个人,自从当了爹后脑子好像随着胎盘丢了!
最后在徐念不准他上塌的威胁下终于选出了小皇子、小公主的名字。
小皇子名为洛嘉宸,小公主名为洛嘉瑞,此名字一出,前朝大臣都懂了皇上的心意。
只要小皇子能健康长成,便注定是下一代君主,毕竟“宸”这个字意义不同。
而如今的徐家在京中更是炙手可热的存在,尤其是刚刚得中举人的徐继,已有不少世家透出了有意结亲的意思。
田巧最近应付各家夫人身心疲惫,虽说自家今时不同往日,但世家姻亲关系复杂,她们徐家也不能随意开罪。
好在在各命妇拜见皇后时,徐念放出话“家弟年幼当以学业为重,结亲之事满十八之后再议”,如此才让徐家门庭清静了几分。
时间匆匆而过,在龙凤胎将将可以坐起时,镇北王妃带着大部队入了盛都城。
此次来都城除了镇北王妃还有已经九岁的文华县主洛沛暄,原本此行世子妃也要随行的,但两月前查出已有三月的身孕,这才没能成行。
帝后两人在宫城外亲迎,洛槿安看着面色如常,但知他如徐念,明白他此时心情并不平静。
她握住对方微颤的指尖,低声道:“母妃信中说此次可留城一月,我们便安置母妃暂住宫中吧,至于御史那里,母后说她来解决。”
洛槿安拢紧徐念身上的披风,轻揽她入怀,“谢谢念念”。
莫言这时疾跑过来,高声道:“陛下、娘娘,奴才看到镇北旗行过来了。”
只见一支打着镇北旗的队伍越行越近,接着是一辆四驾马车,帝后两人前行几步又生生克制的立住了身子。
贞淑出了马车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小儿子,她红着眼慢步下了马车。
越是靠近她心里越痛,不知该怨老天让她们母子缘浅还是该怨她当初不该嫁入皇家。
洛沛暄懂事的过来牵住祖母的手,两人上前恭敬行礼。
“臣妇\/臣女拜见陛下、皇后娘娘。”
“王妃快快请起”徐念一个眼神过去,她身边的吴女官快步上前扶起王妃。
宫门外人多眼杂,一行人并没有在此叙旧,一起坐着轿撵到了凤仪宫。
贞淑刚刚落座,就见陛下身边的总管公公关了殿门。
莫言取来两个蒲团放在了帝后面前,洛槿安拉着徐念的手上前跪下给镇北王妃行了一个大礼。
贞淑急忙起身就要拉起二人,“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洛槿安仰起头红着眼道:“母妃不受儿臣这一礼,儿臣此生难安。”
贞淑闻言再也克制不住,捂着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坠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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