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万扔下手里啃了一半的羊腿,“走,我可是真不信老夫的府邸还有通缉犯敢胆大包天出现在这里!”
季氏在前面带路,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夙柔,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夙柔还没走。
季氏脚下的步伐也变的加快了一些。
可走近之后,季氏却发现夙柔跟前的老太婆现在变成了一个丫鬟。
夙柔听到身后的动静扭过头,蹙起眉问,“做甚?你们吃完了?”
夙万眼神恼火的看向季氏,那眼神好似恨不得现在就吃人一样……
夙迟说,“我阿娘说,看到你跟通缉犯站在一起,就叫我们出来看看。”
说着,夙迟的眼神也流转到季氏身上,那眼神中的鄙夷,再明显不过。
夙柔一脸茫然,“啥通缉犯啊,季氏今儿个晚上也没喝酒,怎么眼还花了。”
四夫人苏氏站出来打圆场,“要不然说阿柔最像将军,你同将军说的话都一模一样的。”
能不一样吗?
她刚才那会儿其实早就发现了站在后面偷听的季氏,跟着季氏一起回去偷听到了他们屋里的谈话。
季氏以为抓到了她的把柄?
夙柔眼角带笑,目光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季氏,带了一些挑衅的意味勾了勾嘴角。
嫩着呢……
丫鬟怯生生的喊了一声夙柔,“小姐,那还要加什么菜?”
这么一句,方才他们来之前,夙柔和这丫鬟说了一些什么已经显而易见。
夙万说,“再加半只烤全羊吧,阿柔跟老夫一样都爱吃肉。”
夙万的心偏的太明显了。
夙柔说,“三夫人,你吃啥?叫丫鬟去后厨准备。”
季氏低眉顺眼,不敢再说半句多余的话,“我……我吃什么都行,将军和小姐喜欢吃的先上了重要。”
夙万笑眯眯的看着夙柔,伸出手来就要牵她,“外头凉,先进屋去,跟阿爹说说你跟老三在南国的是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儿。”
夙柔自觉抓上夙万的手,她在阿爹这儿,阿爹永远都是把她当孩子。
她把通缉犯叫到府中心中总觉得有点儿太对不起阿爹了。
回到饭堂,众人重新在位置上坐下。
夙柔重新拿起没啃完的鸡腿,目光悠然看向坐在角落里的二夫人孟氏,“二夫人,今儿个前面这么热闹,还望你不要怪罪阿爹和其他两位夫人没想起来去请你过来。”
孟氏摇摇头,示意无碍。
这副怯生生的样子若是叫旁人看见,说不定会认为是他们将军府怎么虐待了孟氏呢。
但自打这孟氏进府以来,阿爹给了孟氏应该有的尊重。
后来还是皇帝瞧出端倪,非逼着阿爹要了孟氏,生下一子,也就是她二哥。
这孟氏是南国周边的一个小国公主,这也是夙柔今日为何叫丫鬟把孟氏叫到这里来的原因。
孟氏年幼时私自来北国被年轻的皇帝发现,扣押下来赐给了她阿爹。
拿女人换取部下的衷心,这是男子主政的常用手段。
两国之间派公主和亲也是这样……
这样的女子最做不了自己婚姻的主。
而孟氏当时的处境就和俘虏无异。
孟氏生下二哥之后,一直呆在院子里老老实实,阿爹怕孟氏心中产生异样的想法,除了生活上多给一些关照,其他的都是随孟氏的。
据她所知,这孟氏在被赐给阿爹之前,在他们自己的国家有一个心仪之人,恰巧她今日从白司那儿听说了南国在暗地里拉拢周边各个小国的事情……
觉得或许可以从孟氏这边入手。
小国可以生存,但绝对不能让南国皇帝真的拉拢到什么可用的势力。
南国百姓对待北国人的态度,她不觉得到时候两国开战,北国的百姓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带兵打仗的是将军,可真正的对手不还是两个国家的君王么?
百姓因为战火死了,难道要发起反抗去屠杀另一个国家的百姓?
夙柔不希望看到这样的局面……
苏氏瞧孟氏一直低头扒饭,好心的夹了一块肉放在孟氏的米饭上。
可孟氏的身子却颤颤巍巍起来,用很小的声音跟苏氏说了一声谢谢。
夙柔一只手杵着脑袋,目光盯着孟氏,“入冬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府中各院儿的棉衣都早早派人送了过去,为何二夫人身上的这件,像是新的?而且上面好像还散发着一股像是压在箱底,很久没穿过的气味儿?有一股淡淡的霉味儿。”
苏氏拿筷子敲了一下她的手,“你这是做甚?好好吃饭好堵不住你的嘴么?”
夙迟说,“小妹没胡说,二夫人身上的衣服,确实不是今年的。”
夙柔揉了揉自己的手,声音委屈,“阿娘你看,三哥都这么说了。”
桌子上,所有人的视线瞬间放在了孟氏身上。
孟氏低着头,叫旁人瞧不清楚脸上的表情。
夙万说,“照看她的丫鬟呢?叫过来一问便知。”
夙柔扔下手中的鸡骨头,用帕子将手擦干净,走到孟氏身边,一把抓住孟氏的手,将袖子撸了上去。
整个过程苏茹都没给孟氏一点反应的时间。
等袖子完全撸上去,孟氏哆嗦着身体想抽回手已经晚了。
夙柔毕竟是个练武的家子,力气要比一般女子都大。
各式各样的伤痕在孟氏手臂上展现的淋漓尽致。
饭桌上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孟氏身体哆嗦着,愣是没抬一下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伤……不是我不叫它好,是……好的有点慢……对……对不起……”
夙柔一瞬间感觉有点儿头大,这伤不是孟氏自残所为。
孟氏的反应是纯粹的害怕。
不像还在介怀阿爹当年的所作所为。
更像是长期受了谁的欺负……
她眸色一暗,“三哥,你腿脚快,去找太医过来。”
她今天见到孟氏的时候,还以为就只是长期呆在院子里不出来走动才表现的跟自己生疏了。
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眼皮子底下对将军府的二夫人做这种事?!
前院儿灯火通明。
饭是吃不下了,都聚在正堂唉声叹气。
夙万说,“这也怪我,平日里没怎么关心过她,竟不知她经历了什么。”
太医给孟氏开了一剂安神药,孟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太医说,“二夫人的精神状况有些不太好,濒临崩溃的边缘,所有能够回答的问题都是被人提前教好的,如果询问其他问题,那个人没有教二夫人,二夫人就会眼神闪躲,身体止不住的哆嗦,由此可见,二夫人经常遭人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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