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伸出袖子想给胤擦擦汗,但他低头看见手上的血后,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十弟,我们走吧,回去让太医上药。”
胤佑勉强站直了身子,拉起胤往他身上靠。
胤正犹豫胤佑能不能行的时候,胤禩和胤禟脚步匆匆地来了。
“七哥、十弟,你们这是怎么了啊?”
胤禩伸手扶住身子摇晃的胤佑,胤禟上前几步去看胤。
见胤屁股处的衣袍都浸湿了血迹后,胤禟的脸上顿时充满了心疼。
他一边动作轻柔地擦掉胤脸上的冷汗,一边没好气地念叨:
“十弟,你怎么又顶撞皇阿玛啊?
四姐若是知道你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胤闻言呼吸微滞,鼻子酸酸的。
良久过后。
胤趴在胤禟的背上,瓮声瓮气地请求:
“九哥,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四姐啊?
我怕她难过,也怕她担心我。”
胤禟还没说话,扶着胤佑的胤禩温和地笑道:
“十弟,你既怕四姐担心你,为何还要顶撞皇阿玛啊?”
“八哥,皇阿玛他太过分了。
他不关心我和七哥就算了,为何一句也不关心四姐?”
胤愤愤不平道:“四姐为皇阿玛做了那么多事,又是为了朝廷才千里迢迢地嫁到蒙古的啊。”
胤禩听到这话,有心告诉胤“先君臣后父女”的道理。
但他转瞬又想到胤最讨厌听这些是是非非的大道理了。
因此,他犹豫了下,顺着方才胤问的话,道:
“十弟,你既不想四姐替你忧虑,那日后便尽量不要跟皇阿玛起冲突了。
皇阿玛他是皇上,皇上的威严是不能轻易冒犯的。”
“八哥说的对。”
胤禟喘了口气,道:
“十弟,若是皇阿玛不召你,你别往他那去了。”
“好。”
胤撇了撇嘴,神情怏怏地应下了。
搞的跟谁稀罕去乾清宫似的,等他伤好了,他就跟五哥一起去宫外买地种地。
他可是听说了,皇阿玛允许朝廷官员从国库借银子补贴家用。
等他出宫建府后,借它个几十万两银子买地,再赖着不还,气死皇阿玛。
夕阳随着夜晚的到来悄悄降临,落日的余晖照在四人身上。
四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边走边闲聊间,南三所到了。
太医院的李太医给胤的屁股涂了药膏,又用银针给胤佑扎了扎疼痛难忍的腿。
等胤禩三人和太医走后,夜色彻底笼罩在大地上。
胤趴在床榻上,偏头望了望外面的月亮,没忍住又湿了眼眶。
皇阿玛一点都不好,他想四姐了。
然而此刻的林棠却无暇念及胤,她正忙着清点从土兀剌河来的蒙古人。
巴图鲁说,额附给她连捡带骗弄了二百五十个人后,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怕这二百五十个人不够,又从部落里挑了二百五十个年迈但还有把力气的人送给她。
林棠听到两个二百五十人时,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她瞄了眼呆呆愣愣的额附,又看了看低头禀报的巴图鲁,暗道自己想多了。
这应当是个巧合,额附和土谢图汗察珲多尔济怎么会骂她呢?
林棠吩咐小苗子数清楚人数,把人带下去歇息后,拿着额附整理好的名册,当着众人的面,神情自若地拉起他的手,回了寝殿。
敦多布多尔济的心又不受控制地跳了跳,他满脸笑容地跟上。
到了寝殿后。
林棠走到书桌前坐下,偏头问敦多布多尔济:“额附,你知不知道名册上哪些人比较能干啊?”
敦多布多尔济怔了下,瞬间明白是自己想歪了。
他轻咳了两声,掩饰住发烫的脸,凑到林棠跟前,柔声道:
“公主,臣知道的,臣在捡人后调查过的。
品行不好的人,臣已经把他们扔回去了。”
“额附做的很好!”
林棠把花名册摊开,右手拿起笔,左手示意敦多布多尔济凑近点,温柔的笑道:
“额附,那你来帮我看看,哪些人可以当小管事,哪些人又只能干活?”
敦多布多尔济摩挲了两下手心的濡湿,强装镇定地站在侧面,伸出胳膊揽住她后,又把脸凑到林棠的耳朵跟前,目光宠溺地挑了五十个人出来。
林棠没在意额附的小动作。
她把额附说的人圈出来记下,回过头正想谢谢他时,目光正巧撞进敦多布多尔济炙热又滚烫的眼神里。
她愣了下,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下一秒。
林棠冷静下来,镇定地起身,笑嘻嘻地道:“额附,谢谢你啊。”
“都是臣该做的。”
敦多布多尔济敛眉,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色后又抬头亮晶晶地看着林棠,巴巴地问:
“公主,臣今夜可否与您…与您同榻入睡?”
说到最后,敦多布多尔济没忍住又红透了脸颊。
林棠想起方才自己的晃神,蹙了蹙眉,她今晚不想让敦多布多尔济留宿了。
“额附,明日…”
林棠避开敦多布多尔济越来越灼热的目光,硬着头皮道:
“明日你还要回土兀剌河,我睡相不好,别误了正事。”
“公主,臣不会耽误正事的。”
敦多布多尔济见林棠拒绝,当即红着眼睛拉起她的袖子,可怜兮兮地道:
“公主,臣明日走后,又要好久见不到您了。
臣舍不得您,臣想日日见您,臣喜欢公主,很喜欢公主…”
“停。”
林棠头皮发麻,她抬起手挡住额附的脸后,道:
“既然你想,那我便答应你吧。”
可别跟她表白了。
她听到后,简直手足无措。
敦多布多尔济掩在林棠手下的眼里闪过秋波。
原来公主听到他撒娇,便会答应他的请求嘛?
敦多布多尔济强压下发现这个秘密的欢喜,深情款款地道:“臣谢过公主。”
林棠把手放下,闲闲地瞥了眼敦多布多尔济。
见他脸上没有得逞后的坏笑,她才缓了口气,轻声道:
“你累了的话,先去洗漱吧,我过会儿便来。”
“臣不累。”
敦多布多尔济直勾勾地盯着林棠:
“臣想陪公主。”
“那有凳子,你去坐吧。”
见他不去洗漱,林棠也不多劝。
她随手指了指门口的凳子,便开始专心致志地安排今夜新来的这些人的任务了。
敦多布多尔济站在原地,目光缱绻地看着身侧的林棠,心里的妄想又多了几分。
他不想让公主骗他了,他想让公主喜欢上他,真正意义上的喜欢。
他还想与公主白头偕老、相伴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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