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兀剌河。
敦多布多尔济还没下马,便吩咐手下人连夜去山脚下建个蒙古包出来。
他则调转马头,去部落里的牢房里抓那几个手脚不干净的人。
戴季跳下马后,在巴图鲁的搀扶下,勉强没摔跟头。
他深吸了口气,决定不跟额附一般见识。
敦多布多尔济没脑子想戴季怎么想他,他满脑子都是赶紧让戴季忙,忙完他好回去找公主。
公主好不容易答应试着真心喜欢他了,他要更加努力才是。
敦多布多尔济心里甜滋滋的,手上干脆利落地提溜了两个人。
子时。
敦多布多尔济叫醒酣睡的戴季,把他带到新搭建好的蒙古包里,道:
“痘牛在左边,人和牛犊在中间,你住右边,尽快做事,有事叫我。”
不等戴季说话,敦多布多尔济顿了下,补充道:
“最好没事,你只有六日的时间。
六日后,我要去见公主。”
戴季睁着迷糊的双眼,差点破口大骂。
回去见公主是吧?
他就慢点!
慢点!!!
别以为他不知道,额附喜欢恪靖公主,想日日跟公主待在一块。
敦多布多尔济无视戴季的冷脸和白眼,把戴季推进蒙古包后,双手抱着胳膊靠在门前想公主。
明明昨日他才见过、亲过公主,怎么觉得还是好想公主啊?
敦多布多尔济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公主嗔笑怒骂的模样。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轻笑出声。
半夜睡不着来找敦多布多尔济的察珲多尔济瞧见这一幕后,脚步微滞,转身就要走。
“欧沃。”
敦多布多尔济听见脚步声,掀开眼皮瞧了下,见来人是察珲多尔济,他的脑子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要银子的法子。
他主动上前两步,走到察珲多尔济身旁,柔声问:
“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啊?
您是有什么心事吗?”
察珲多尔济白了他两眼,不答反问道:
“这次去清水县回来后,你心情很好?”
“是啊。”
敦多布多尔济点了点头,坦诚直率地道:“欧沃,我喜欢公主,我想守着她过一辈子。”
“那公主同意你的请求了嘛?”
察珲多尔济扶着敦多布多尔济,缓声问他。
“还没有。”
敦多布多尔济摇了摇头,道:
“欧沃,您放心,我会努力让公主同意的。
只是眼下我有个难事,想让欧沃帮帮我。”
察珲多尔济瞬间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敦多布多尔济该要钱了。
他连忙仰头打了个哈欠,含糊道:
“孙儿啊,欧沃困了,先回去就寝了。”
敦多布多尔济拽住察珲多尔济的袖子,笑意盎然地看着他表演。
察珲多尔济厚着脸皮拽了两下袖子,发现拽不动后,他佯装看不清路,直愣愣地踩上敦多布多尔济的脚。
敦多布多尔济没躲,只低声道:
“欧沃,我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你不能支持支持我吗?
若是我阿布在的话,他肯定不会……”
“多少?”
察珲多尔济咬牙,脚上的力气加重了一分。
“两万。”
“多少!?”
察珲多尔济瞪着敦多布多尔济,没好气地道:
“你当你欧沃我是开钱庄的啊?”
“若是我阿布在的话,他肯定不会舍得我没银子…”
敦多布多尔济仰起头,眨了眨眼睛。
“我真是欠你的。”
察珲多尔济拍敦多布多尔济两下,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他。
敦多布多尔济乐滋滋地接过,卖乖道:
“欧沃,我阿布若是知道您对我这么好,肯定会很感激您的。”
“那我可要跟他好好算算账。”
察珲多尔济把脚拿开,伸出手道:
“让他赔我银子。”
敦多布多尔济没接这话茬,他把银票塞进袖子里后,又问了一遍方才的话:
“欧沃,今夜你是睡不着吗?”
察珲多尔济叹了口气,道:
“手下人来报,你二叔发烧了,蒙医说可能是天花。”
天花?
敦多布多尔济脸色微变,忙嘱咐道:
“欧沃,天花会传染的。
您要尽快把二叔接触过的人都隔离起来。
您年纪大了,也不要再跟二叔接触了。
我还年轻,二叔的事交给我吧。”
“听说得了天花脸上会留疤,你还要靠脸吃饭。”
察珲多尔济眼底闪过欣慰的笑后,板着脸道:“这件事你就别插手了,我让你三叔和四叔去做。”
敦多布多尔济犹豫了下,开口道:
“那欧沃让三叔和四叔做好防护,有事来叫我。”
“行。”
察珲多尔济抬眸扫了眼敦多布多尔济身后的蒙古包,不动声色地问:
“我听说你抓了几个人,又要走了两头出痘的牛和四头小牛犊,你这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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