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十三舅、十四舅。”
根扎布多尔济走到胤祥和胤禵面前,朝两人弯了弯腰。
“起来吧。”
胤祥抬了抬手,明快爽朗地笑道:
“你喜欢骑马嘛?明日我带你去骑马。”
“喜欢。”
根扎布多尔济眼前一亮,他朝胤祥又鞠了个躬道:“谢谢十三舅。”
“不用谢。”
胤祥笑着摇了摇头,他从腰间拽下一块白色兰花玉佩,用眼神示意根扎布多尔济靠近点。
根扎布多尔济上前几步,不慌不忙地伸出双手接过,眉眼弯弯地道:
“谢谢十三舅送我的见面礼。”
“不谢我吗?”
胤禵趁根扎布多尔济低头接玉佩的间隙,往他手上放了个盒子,故意板着脸问道。
根扎布多尔济下意识抬眸看向胤禵,见胤禵眼里满是戏谑,他拿稳胤禵给的盒子后,弯着腰诚恳地道:
“根扎布多尔济谢谢十四舅。”
“这还差不多。”
胤禵微微扬了扬下巴,他放缓脸色,眉眼含笑地道:
“明日我和你十三舅一起带你去骑马。”
“好呀。”
根扎布多尔济回头瞧了眼敦多布多尔济,笑嘻嘻地道:
“我给十三舅和十四舅带路。”
“你认得路啊?”
胤禵背过手,逗趣地望着根扎布多尔济。
“认得啊。”
根扎布多尔济又凑近了点,他捂着嘴巴笑道:
“我阿布带我去过好几次,我都记住路了。”
“那你很聪明啊。”
“我阿布和额吉也这样说。”
根扎布多尔济眉飞色舞地接话。
胤禵见状,右手抵住嘴巴轻笑几声后,往下蹲了蹲身子,从根扎布多尔济手里拿走胤祥给的玉佩,要帮他系上。
“谢谢十四舅。”
根扎布多尔济猜到他的想法,连忙退后两步,晃了晃脑袋,一本正经地道:
“不过,往腰间系太多玉佩裤子容易掉。”
胤禵愣了下,笑吟吟地道:
“你懂得还挺多啊。”
“我要学的更多呀。”
根扎布多尔济把盒子递给身后的麦田后,才接过胤禵重新递给他的玉佩。
“你还挺机灵。”
胤禵没忍住揉了揉根扎布多尔济的脑袋。
根扎布多尔济睫毛微动,乖巧地低了低头让他摸。
额吉和阿布都喜欢摸他的头,他已经习惯了。
“你要去见你大舅、三舅和五舅嘛?
他们与你额吉关系也很好。”
胤禵扫了眼胤禔、胤祉和胤祺在的位置,出声问道。
“要。”
根扎布多尔济点了点头,小声道:
“我额吉说诸位舅舅都很厉害,我想去见见。”
“哦?”
胤禵来了兴致,他垂下眼帘瞧了眼根扎布多尔济,一边拉着他往前走,一边好奇地问道:
“你额吉具体是怎么说的啊?”
“我额吉说大舅文武双全,二舅出身尊贵,三舅才高八斗,四舅严于律己,五舅淡泊随和,八舅宽以待人,九舅精通数算,十舅直率开朗。”
根扎布多尔济把玉佩递给麦田,天真无邪地回话道。
胤禵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问:
“你额吉没说过我吗?”
“我还没听说过。”
根扎布多尔济抬眸看着胤禵,轻轻摇了摇头。
胤禵眼里快速闪过暗色,他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失落地道:
“你额吉不喜欢我。”
“怎么会呢?”
根扎布多尔济满脸惊讶,他拽了拽胤禵的袖子,坦诚地道:
“十四舅,我额吉没说过不喜欢你啊。
你先别这么早难过,等我给见过大舅他们,我去帮你问问我额吉。
若是我额吉亲口说她不喜欢你,你再伤心也来得及。”
胤禵一噎,他垮着脸正要说话,前方的胤祺眉开眼笑地冲根扎布多尔济招手道:
“根扎布多尔济,快来五舅这。”
根扎布多尔济松开胤禵,朝他行了个礼后,加快脚步去找胤祺。
半晌后。
胤禵瞧着言笑晏晏的胤祺、胤祉和根扎布多尔济三人,扬手打了下脑袋,暗道:
是他想茬了,四姐不也没说十二哥和十三哥嘛?
未时三刻。
刚令人收拾完宴席的林棠强打着精神,低声问敦多布多尔济:
“欧沃、乌默客和朋素克喇布坦申时来觐见?”
“是。”
敦多布多尔济自然而然地给林棠倒了杯水,“公主放心,欧沃提点过他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他们知道。”
“好。”
林棠没接茶盏,她打了个哈欠,疲惫地道:“我去小憩片刻。
等欧沃他们来了,你再叫我。”
“好。”
敦多布多尔济仰头把手里的茶喝完,等林棠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后,他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出去。
今日根扎布多尔济走了很多路,也说了很多话,他再去亲眼看看那小子才能放心。
——
“阿布,我额吉呢?”
敦多布多尔济刚走到根扎布多尔济的榻前,根扎布多尔济便揉着惺忪的眼坐起来了。
“你额吉累了,在歇息。”
敦多布多尔济见根扎布多尔济的小脸红彤彤的,他不放心地把手放在根扎布多尔济额头上,柔声问道:
“你有哪不舒服吗?”
“没有啊。”
根扎布多尔济意识逐渐回笼,他语气欢快地道:
“阿布,舅舅们给了我好多见面礼啊。”
“那你有谢谢他们吗?”
敦多布多尔济察觉到手心的温度不烫,他稍稍放下心来,面色温和地问道。
“有啊。”
根扎布多尔济拿起身侧的外衣,站起来边穿衣服边道:
“我有好好谢过舅舅们的。”
“根扎布多尔济真乖。”
敦多布多尔济从桌子上拿了把金丝檀木做成的梳子,等根扎布多尔济穿好衣服后,放轻动作给他梳头发。
“阿布,十四舅说额吉不喜欢他,我说要替他问问,额吉是不是真不喜欢他?”
根扎布多尔济弯腰捡起地上的靴子穿上后,看着敦多布多尔济道。
“等你额吉忙完再找她去问。”
“我知道的。”
根扎布多尔济接过敦多布多尔济手里的梳子,把它放回原处,道:
“阿布,十三舅和十四舅还说明日带我去骑马,我答应了。”
“别伤着自己。”
敦多布多尔济想了想,思忖道:
“你其他舅舅应该也会去。”
“那阿布和额吉呢?”
“那要看你郭罗玛法去不去了?”
敦多布多尔济抬了抬手,示意麦田把洗漱用水端进来,“你郭罗玛法去的话,我和你额吉就去。”
“我知道了。”
根扎布多尔济眼珠子转了转,他牵起敦多布多尔济的手,道:
“阿布,我还没见过我额吉骑马呢。”
“没事。”
敦多布多尔济挑了挑眉,得意洋洋地道:“我见过就行了。”
“阿布!”
根扎布多尔济停下脚步,朝敦多布多尔济跺了跺脚,叉着腰道:
“你欺负我。”
“我说的实话啊。”
敦多布多尔济把根扎布多尔济的手拿下来,没好气地道:“你跟谁学的叉腰啊?”
“集市上的刘伊吉。”
根扎布多尔济又把手背放在腰间,道:“她还会这样。”
敦多布多尔济蹙眉道:“都不好看,你不许再叉腰了。”
根扎布多尔济撇了撇嘴,据理力争道:
“阿布,你也不许欺负我了!”
“哦~”
敦多布多尔济目光凉凉看向根扎布多尔济。
根扎布多尔济扭头避开他的目光,气鼓鼓地道:“哼!我要告诉额吉。”
“行了,我不欺负你了。”
“真的?”
“当然是……假的。”
“阿布!”
“我在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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