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见看了一眼权与训,继续说:“…又是通过权氏那位二老爷认识的我姑姑,等于是你们权氏用自己的家世,为那两位背书。”
“我姑姑是相信你们权氏,才接了这烫手山芋。”
准确的说,对方是在权氏提供的社交场合上,结交了宁飒,才顺藤摸瓜,找到夏家庄园。
当时那个社交场合,就是在权氏位于木兰城的庄园,也就是夏家庄园隔壁。
权与训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自己家的事,微怔之后,说:“那我再找家里人问一下。”
说着,他很快给自己在权氏的下属发了条消息。
权与训找的是权氏的老管家。
他跟权氏老爷子是一辈的人,现在总管权氏家宅内部事务。
看见权与训要问的话,他立即调动自己的人手,查到了在归远星木兰城权氏庄园里的那个宴会,还有权氏二爷权君孝的人际关系。
其中确实有位叫“贺盈真”的夫人,据说丈夫是蔚氏远房亲戚,刚好是第四代,还没出五服,勉强还算贵族成员。
果然,“贺盈真”真正的闺蜜,是利奉慈。
两人是数十年的好友,年轻的时候认识彼此。
在北宸星帝都的时候,“贺盈真”就跟利奉慈来往密切。
但是两人的交往,都没有公开放在台面上。
甚至在很多公开场合,两人连招呼都不打,好像不认识对方一样。
这就有点意思了。
“贺盈真”和丈夫是几个月前来到归远星木兰城,听说也是避难来的。
这来了之后,就开始四处交际,跟来到木兰城避难的很多贵族出身的夫人太太们,关系都很密切。
然后在利奉慈的帮助下,顺理成章,弄到了一张权氏宴会的帖子,认识了宁飒。
宁飒以前跟权氏没有任何交集,直到几个月前,权君孝向权老爷子坦白了自己在外面有个儿子,还把宁争那小子带给老爷子看了看。
不知怎地,老爷子对这小子一下子就疼爱上了,虽然知道是权君孝的私生子,但还是默许了权氏给了这母子相同的权氏族人待遇。
对于权氏的很多仆佣来说,权君孝有两个妻子,在外面的那个甚至还更得宠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宁飒现在不担心儿子的真实情况暴露,当然也想着给他更好的身份,更好的待遇。
既然入了权老爷子的青眼,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会拦儿子的路?
因此之后权氏在木兰城的别庄里举行宴会,她偶尔也会出席。
而且,她跟权君孝的妻子利奉慈之间,好像也有某种默契。
那就是,利奉慈在的场合,她绝对不出席。
同样,她去的地方,利奉慈也从来不去。
而木兰城,是利奉慈从来不踏足的地方。
因此,权氏在木兰城的话事人权君孝在木兰城的女伴,就成了宁飒。
于是,在“贺盈真”的刻意结交之下,宁飒对她印象不错,也很同情她的遭遇。
最后还把夏远方介绍给“贺盈真”。
当然,介绍的时候也千叮万嘱,就是夏远方只是做生殖辅助,她的治疗方法,不知道对成年人的基因病有没有用。
如果没用,也不要怪罪人家,因为那并不是人家的特长。
在宁飒看来,“贺盈真”的做法,是一个深爱丈夫的妻子,万般无奈之下的病急乱投医。
她觉得夏远方肯定是治不好“贺盈真”的丈夫的,但是能因此挣一大笔钱,对她和她家,也是一个重大帮助。
而宁飒跟夏远方的交情,比大家以为的都要深。
权与训也是在这一次委托老管家的调查中,才知道宁飒在生宁争之前,就认识夏远方了。
宁争甚至还是夏远方的第一个病人。
至于宁争有什么病,从老管家调查出来的只言片语来看,应该是先天性疾病,跟基因有关的。
但是夏远方做的生殖辅助治疗,让宁争在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治好了。
所以,这只可能是“基因治疗”!
既然连老管家都能得出这个结论,那权君孝的妻子利奉慈能够知道同样的消息,并且得出同样的结论,也就不足为奇了。
老管家在权氏的根基非常深厚。
这么多消息,对他来说,也就是问几个人,调几个视频的事。
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这些消息发给权与训。
权与训把老管家发给他的消息,跟这起居室的几个人分享。
面前的虚拟显示屏上,这一条条消息,附带着一些从监控里截取的视频图片,佐证了这些消息的正确性。
夏初见之前跟夏远方一起,也推论出宁飒那边消息的走漏,应该跟利奉慈有关。
现在只是证实了她的推论而已。
权与训说:“从这些资料信息上来看,我的当事人夏远方女士,只是特别不巧的,陷入到两个女人的明争暗斗当中,很遗憾地成为了牺牲品。”
夏初见不悦地说:“她们之间你死我活都可以,但是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就过线了。”
“而且,我觉得这不是两个人的明争暗斗,这是一个人单方面的设局。”
“我不关心利奉慈和宁飒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我只想知道,利奉慈利用宁飒,给我姑姑设局,差点杀我全家,权大首席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利奉慈利用澹台鸿谨夫妇,陷害我姑姑。”
“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别跟我说是为了打击宁飒,仔细想想,宁飒在其中并没有损失什么。”
“当然,你也可以说,宁飒失去了我姑姑的‘友谊’…”
“可这种小学生的想法,应该不在利奉慈这种人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我认为,利奉慈的动机,还值得商榷。”
“还有,也许,在利奉慈和‘贺盈真’之间,还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夏初见说完,权与训一向很含蓄内敛的目光,几乎是不加掩饰地露出赞赏的神情。
6◇9◇书◇吧 他的脸上,不再是那种公式化,让人不寒而栗的“权与训的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欣赏。
他说:“初见,你这种洞察力,没学法律真是可惜了…怎么样?退役之后,考个证吧,来我的律所,我给你最好的配置,最好的待遇,让你一年之内,成为全北宸帝国最好的律师!”
“然后三年之内确定资格,我们也去竞选元老院上院议员!”
他温和的男中音娓娓而谈,似乎带着股让人不可抗拒的诱惑,和不容置疑的许诺。
霍御燊万年不变的冰川脸上,瞬间泄露些许凌厉。
不过他的视线划过夏初见面容的时候,他的心情平静下来。
权与训这番话的对象,但凡换一个人,无论男女,这会儿应该在跟权与训谈入职之后的待遇问题了。
可在夏初见这里,她明显一个字都没信。
因为她只是笑着说:“谢谢权大首席的肯定。但你是不是认为,我的话,有道理?”
权与训:“…嗯,确实有道理。”
夏初见打蛇随棍上:“那利奉慈那边,到底还有什么理由,让她这么做?”
权与训没有说话。
因为作为一名最好的律师,他开口的时候,要么是四六不搭的废话,要么,是一言九鼎的重锤。
现在,他还没想好,在这些人面前,是说废话,还是甩重锤。
不过,霍御燊是不会给权与训绸缪的时间的。
他等了一秒钟,确定权与训不会轻易开口之后,他架起腿,同时不动声色把一只胳膊搭在沙发靠背上,正好把夏初见,圈进了他臂弯的范围。
但是,夏初见在沙发上坐姿笔挺,根本没有靠着沙发椅背,因此丝毫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变化。
可坐在她和霍御燊对面的素不言和权与训都看见了。
两人不约而同坐直了身子。
素不言是一脸的警惕和警告,还有一丝迟到的了然和开心。
他看着霍御燊,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仿佛在说,想不到你这家伙打的是这个主意!
权与训则是全身紧绷,脸上的神情不复刚才的和煦和温润,而是一脸压抑不住的恼怒和憋屈…
对,权与训的面容上,几乎从来不会出现这种有强烈情绪的神情。
但是这一次,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
不过,这种让他无法控制的情绪,也只出现了一瞬,就很快收敛。
夏初见没有察觉,霍御燊也只是瞥了一眼。
他早就察觉权与训不对劲的地方,现在只是证实了而已。
那又如何?
他的眼底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决心和勇毅。
权与训垂下眼眸,再抬头,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心态。
他正要开口说话,霍御燊在他开口的前一秒,突然说:“利奉慈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心眼不大的女人。”
“她最看重的,除了她权氏二房夫人的身份,就是她的长子权与归。”
“她如果要算计谁,无非就是为了这两方面。”
“夏姑姑能够治好澹台鸿谨,这件事应该是在她的意料之外。”
“所以,如果夏姑姑治不好呢?”
“她的后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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