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和离?”王妃气定神闲,和凤元嘉的怒火冲天态度截然不同。

    凤元嘉瞪圆眼睛,不可思议看着她的母妃。

    “父王居然要将凤晟华记在您的名下,他这么恶心您,难道您还能跟他过下去吗?”凤元嘉不理解。

    王妃淡淡一笑,“你啊,还是个小孩子。”

    凤元嘉气鼓鼓地看着王妃。

    “你说一说,我和你父王和离之后的好处。”王妃柔声说。

    “至少不必再面对他的偏心和自私。”凤元嘉哽咽,她也曾是父王捧在手心长大的千金小姐。

    小时候父王将她放在肩膀上,带她去逛花灯,教她识字,教她骑马……

    她对他所有的孺慕敬爱,都在那一巴掌被打没了。

    “你父王再娶一个王妃,生几个嫡子,镇南王府就真的不会落在你哥哥手中了。”王妃说。

    “难道不和离,父王就会请封哥哥为世子吗?”凤元嘉文。

    王妃笑了笑,以前不争,是因为她只盼着儿女平安成长,是不是世子又有什么关系。

    现在她不这么想了。

    明明是她儿子的东西,凭什么拱手让人呢。

    “和离之后,我是无法带你们离开的,到时候你们在王府过什么样的日子,我鞭长莫及。”王妃说。

    凤元嘉心疼王妃,她抱住王妃的胳膊,“那怎么办呢,眼睁睁地看着他做这么恶心的事吗?”

    王妃怜爱地抚摸女儿的发梢。

    “过两日宫里设宴,我们一起赴宴,到时候你父王若是请封世子,那也只能是淳儿。”王妃语气笃定。

    凤元嘉觉得母妃似乎有事瞒着她,可不管她怎么旁敲侧推地问,都问不出什么来。

    待女儿离开,王妃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地叹一口气。

    凤淳华从另一侧的门外走进来。

    “母妃为何不跟姐姐说明实情呢?”凤淳华轻声问。

    “我不想她对以后的丈夫过早心存戒备,希望她能够有一段和和美美的姻缘,若是让她知道我和你父王如今只剩下算计,她对自己的婚事还能有期待吗?”王妃说。

    她是平常不过的母亲,自己得不到真心相待的丈夫,却希望她的儿女以后能够和另一半恩爱情深,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最亲近的人互相算计,是世间最悲哀的事。

    凤淳华说,“我以后会保护姐姐的。”

    王妃抬头看他,见他气色比刚回来好了许多,她脸上多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这次的事,多亏陆大少奶奶相助,但此事不能明面上感激她,她的恩情,你也要记在心里。”王妃从凤淳华的口中已经得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也知道根本无人要绑架凤淳华,只不过为了破局,沈岁安找到他,与他商议演一出戏,将计就计,顺便让白侧妃姐妹俩狗咬狗。

    最大的意外就是周大夫真的能医治阿淳的眼睛。

    她对沈岁安真是感激不尽。

    “您和父王不和离,日子过得不舒心,我已经长大,能保护好姐姐和自己,母妃。”凤淳华说。

    王妃摇头浅笑,“摆脱你父王,不仅仅是和离的方法。”

    她为何要和离呢?

    镇南王府在云州能够站稳脚步,靠的不仅仅是镇南王,还有她和叶家多年的心血,她为什么要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来享受她打下的江山。

    还要让她的孩子以后管那个女人叫一声母亲。

    做什么梦!

    为什么一定要和离,她也能丧夫。

    属于她的,永远是她的,该是她儿子的,也必须是她儿子的。

    ……

    ……

    皇帝在集英殿设春宴,三品以上的官员及其女眷都参加。

    这是皇宫盛事。

    陆家只有陆三爷夫妇和陆渊夫妇一道参加。

    陆国公借着身子不适,和陆大爷父子俩都没有去参加春宴。

    因为陆大太太的事,陆大爷被贬了官职,成了稽勋清吏司的主事,是七品官职。

    他自觉丢脸,整日就躲在屋里,谁也不肯见了。

    当然,他们都影响不了沈岁安的心情。

    春宴这日,沈岁安和阮氏作伴,高高兴兴进宫赴宴了。

    陆渊和陆三爷骑着马走在前面,她们在马车里小声说着话。

    “那日我观察大伯和陆渊的面相,怎么看都不像是父子。”阮氏低声说。

    “三婶,你那边还有消息吗?”沈岁安问。

    关于陆渊的身世,她到现在还没有跟他说呢,一开始迫不及待要告诉他,后面发生的事太多,她连见到他都难,便就耽搁了。

    阮氏抬眸看了前方那抹挺拔的身影。

    连背影都像极了那个人。

    要说他不是那人的儿子,谁能信呢。

    可是……

    想到陆渊之所以会被送出南朝,阮氏的心无比沉重。

    要让陆渊认祖归宗,任重而道远,这其中必然有许多人会阻止。

    阮氏心中突然无比同情陆渊,他似乎生来与父母的亲缘就很浅薄,特别是父亲……无论是亲生,还是养他长大的,对他都并无多少感情。

    “我正要与你说的。”阮氏道,“暖娘的确生过一个儿子,不过并非陆渊,是一个叫暖娘的女子替代柔暖的身份,将陆渊当成大伯的儿子。”

    “陆渊并非大伯的亲生儿子,他的亲生父母在南朝。”

    “暖娘在将陆渊交给大伯之后,就假死躲到暗处,一直保护着陆渊,大伯几次要杀陆渊,都是被她救下。”

    “……她还让人假扮高僧警告大伯不得杀亲子,否则有报应。”

    “陆渊这才能活着被带回陆家,暖娘在陆渊回到陆家之后,她本想回南朝复命,还没见到她的主子,她就被人暗杀了。”

    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陆渊的下落。

    “那他的亲生父母是谁?”沈岁安问。

    阮氏说,“我如今还不能告诉你,免得为你和陆渊招来危险,这件事……你且找个机会跟陆渊提一提,等我跟南朝那边取得联系,再带陆渊回去。”

    沈岁安闻言不置可否,陆渊要不要回南朝,还未可知的。

    谁知道他亲生父母那边是不是比陆家更大的坑呢。

    气势磅礴的皇宫已经出现在视线中。

    她们两人默契没有继续聊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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