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的来信,肯定是岁岁给他送信来了。

    符今渊立刻扔下小舅舅和弟弟,拿着信回书房了。

    “累死我了。”符今翊见大哥一走,双腿也发软地躺在地上。

    “赶紧把他抬回屋里,换身衣裳。”阮以朗吩咐着宫人。

    长寿和长福连忙过去扶起他们的主子,心疼地看着他颤颤巍巍的双腿。

    “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回宫吧。”出宫是吃苦啊。

    符今翊由着他们给他更换衣裳,“不回。”

    “皇后娘娘若是见着您这样,不知要多心疼。”长寿小声说。

    他们太子从小到大没吃过这样的苦,也不知宸王是如何狠心,每天都让太子蹲一个时辰的马步。

    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宸王担当得起吗?

    “不会的,母后会高兴的。”符今翊低头一笑。

    蹲马步是很苦。

    在雍朝的时候,他一开始蹲不到一刻钟,脸色苍白几乎晕倒,后来他能蹲两刻钟,半个时辰……脸色也没有那么差了。

    他以前觉得多走几步路便累得喘不过气,如今他不仅能跑能跳,一点都不带喘的。

    不苦怎么会有这样的健康身子。

    “殿下,您别伤心,娘娘是觉得对宸王亏欠,才会偏心一些,但您才是在娘娘身边长大的,自是不同的。”长福以为殿下在伤感。

    符今翊皱了皱眉,声音冷了下来,“你说什么?谁说母后偏心了?你们再胡乱嚼舌根,别怪孤不留情面,一样拔了舌头扔出东宫。”

    长寿和长福扑通跪在地上求饶,“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从哪里听来的?”符今翊冷声问。

    他很少会发脾气,对下人也向来宽和,但涉及到母后和哥哥,他断不可能轻易揭过。

    长寿磕着头,“是奴才在御花园听到宫人碎嘴,奴才错了,不该搬弄是非,求殿下恕罪。”

    “你们两个跟在孤的身边很多年了,孤不杀你们,自去领罚。”

    “孤再说一次,宸王是孤的亲兄长,见他如见孤,别说母后不会偏心,就算偏心那也是应该的。”符今翊道。

    “任何人敢挑拨孤与幕后,还有宸王的关系,杀无赦。”

    长寿和长福用力在自己脸颊打了一下,“殿下,奴才记住了。”

    “滚下去。”符今翊没好气地哼道。

    他知道这两个贴身宫人是忠心他的,但他们必须清楚,他与宸王是亲兄弟,永远是一体的,  如今想要挑拨他们兄弟关系的人肯定不少。

    若是自己都不能坚定立场,谁还把他们兄弟当一回事。

    话都传到东宫了,宫里嚼舌根必然不少。

    应该让母后好好整顿一下后宫的风气了。

    “快把衣裳换了,别着凉。”阮以朗不知何时来的,把大氅披在太子的身上。

    符今翊:“换好了,我如今身体好着呢。”

    “是啊,殿下很好。”阮以朗含笑揉了揉他的头。

    “……”符今翊恼怒,他又不是小孩子了。

    阮以朗低声说,“你们都是皇后娘娘的儿子,别人如何挑拨,都改变不了你们血脉相连的关系。”

    符今翊回了他一个用得着你说的表情。

    “孤不会让任何人挑拨哥哥和母后的关系,以后孤走了,能够陪母后的人就是哥哥了。”符今翊抬头冲着阮以朗一笑,“母后太孤单了,有哥哥在,她才不会太伤心。”

    阮以朗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就控制不住落下来。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气得他尊卑不分了。

    符今翊笑嘻嘻,“我开玩笑的,我定是长命百岁,看着兄长儿孙满堂的。”

    阮以朗不想理他,黑着脸转身出去。

    他何尝没看出来,小太子不顾身子病弱去雍朝,为的就是劝宸王回来,他总觉得自己活不久的,又放不下皇后娘娘,怕他没了之后,皇后娘娘会无法振作。

    如果宸王回来,娘娘有另外一个儿子,就算再伤心,也还有活下去的期盼。

    这个太子……

    真是懂得剜别人的心。

    要是娘娘和宸王知道他是这么想的,不知要多心痛。

    “小舅舅,怎么了?”符今渊看完沈岁安给他的信,出门就见到阮以朗闷头走路,一脸不悦。

    阮以朗深吸一口气,“没什么,是南朝有什么事吗?”

    符今渊朝着他后面看去,符今翊裹着大氅哆哆嗦嗦地走来,脸色还红扑扑的,没有别的大碍。

    “是,岁岁让我不要去雍朝接她,她会自己来南朝。”符今渊眉心微蹙,“她把贺景尧抓了。”

    阮以朗哇哈了一声,“王妃好胆色!”

    符今翊眼睛灼亮,“嫂嫂真厉害。”

    “王妃是担心你去了雍朝便回不来吧。”阮以朗问。

    符今渊眸色沉了沉,虽然岁岁在信中没有明言,但显然就是这个意思。

    雍朝局势也不是很乐观。

    二皇子未必能够稳住全局。

    阮以朗说,“别担心,皇后娘娘早已经派人去保护王妃,她会平安归来的。”

    “需不需要我……”符今翊撸起袖子,兴致勃勃。

    符今渊看他一眼,“还想蹲马步吗?”

    小太子双腿发软,“不了。”

    ……

    与此同时,贺知源也得知贺景尧被擒的消息。

    “区区一个女子,竟能……”贺知源砸了手中的茶盏。

    往日儒雅淡定的形象不复存在。

    “大人,姓沈的女人绝对不敢杀了少爷,她还要回来的南朝的。”幕僚廖海连忙安抚。

    贺知源闭上眼睛,“宋七呢?”

    “回大人,还没有消息,我们在雍朝还有暗线,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少爷救出来的。”廖海道。

    他们都知道贺景尧对于贺知源来说犹如亲生儿子,要是贺景尧出了什么事,谁知道贺丞相会不会做出什么事。

    贺知源咬牙:“皇后不是想接姓沈的回来吗?那就风风光光地接回来!”

    等姓沈的来到南朝,她若是不交出贺景尧,他定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大人,宸王夫妇显然都不是善茬,我们是不是应该改变策略,太子根本不成气候,反倒宸王才是二皇子的威胁。”廖海说。

    贺知源眼角跳了几下,从一开始轻看陆渊之后,他们就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

    这对二皇子来说,的确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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