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屿根本挑不出一丁点的刺,“你们可以走了,随时准备下次传唤。”

    “好,辛苦了。”

    陆时晏却在此刻开口:“黄队,你们不是打捞了那件婚纱,我想看看。”

    考虑到他是当事人,说不定会提供有用的线索便同意了。

    “你跟我过来。”

    婚纱被保管得很好,陆时晏大概也没想到再看这条婚纱会是在警局。

    他步履蹒跚一步步走向那挂在密封袋里的婚纱,颤颤巍巍伸出手想要解开密封亲手触摸,却被黄屿拒绝了。

    “现在这条婚纱是唯一的线索,未免留下不必要的指纹,陆先生看看就行。”

    高定的婚纱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哪怕被密封着,也不妨碍上面的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滴答。”

    一滴水珠毫无预兆砸在了密封袋上,顺着光滑透明的膜布滑落下来。

    我转过身来,对上满脸泪痕的陆时晏。

    他双眼猩红,眼泪无法控制地滑落下来。

    “陆先生,从婚纱的刀口以及你提供的资料来看,如果黄迎同学是在头脑清醒的情况下说出的事实,她看到的女人伤口在腰间,和婚纱破口以及血迹吻合,苏菀小姐十有八九是遇害了,活着的可能性不大,你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一听到这话,陆时晏猛地抓住了黄屿的手,“不会,不会的,菀菀不会死的。”

    他指着婚纱,像是沉浸在回忆中,“她一定是生气了,半年前就确定了的婚纱款式,我一个电话打过去就让人修改了绣花,这不是苏菀喜欢的!她讨厌这条婚纱,所以才会专门捅坏的!”

    “陆先生,你冷静一点,我们马上就会出动警力调查,你回家等通知。”

    陆时晏显然被这件婚纱刺激到了,也许他是想到了刚和他和好的我分明也是期待结婚的。

    我一脸欢喜将设计稿拿给他,让他挑选婚纱。

    但后来在试婚纱时,苏宁安抢在我前面试穿,家人辱骂我多事。

    结婚那天,我穿着不合身的婚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候的我为了报复两人,脸上没有半点笑意。

    而他心思都在苏宁安身上,也并没有注意那么多。

    他第一次正眼看这条婚纱,是在我死后成为证物时,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

    陆时晏心中涌起千般万般复杂的情绪,眼神更是悔恨交织。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我该死啊!”

    “陆先生,你冷静……”

    陆时晏跪在婚纱面前,双手抱住婚纱,哭得撕心裂肺:“菀菀,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看到他如此伤心欲绝的模样,黄屿将他拉了起来,“陆先生,从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来看苏菀极有可能已经遇害,但这些天来没有人报案,没有发现她的尸体,说不定还有一线希望,你先不要这么激动,接下来交给我们警方,现在下结论还太早。”

    这句话很显然只是一句安抚,可人一旦走入决定,在泥沼中哪怕只看到一根蛛丝,也会让人心生希望,顺着这根蛛丝爬上去。

    在逆境的绝望中也会开出花来。

    “对,没有尸体,菀菀就还有救。”

    “你们先回去,接下来有需要你们配合的地方我们会联系你们的。”

    大家看到陆时晏情绪崩溃,怕他一个人出事,便将他带回了苏家。

    一路上我妈这种话多的人也一言未发看着窗外,眼里有落寞的神色。

    我爸仍旧很沉稳地开车,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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