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为了刺激她,偏偏剧情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一次躺在地上流着血哭着求饶的人是她,而我居高临下,就那么定定看着她。
我的表情一定不会像她那么嚣张跋扈,在我流着血的时候她还在一旁冷嘲热讽,试图阻止我爬出去。
“孩子,我的孩子啊,姜湾湾你救救我的孩子……”
我的思绪被她拉了回来,按下呼叫按钮,医护人员及时赶到,对她进行救援。
苏父已经回去了,至于两个哥哥还要处理由她带来的大麻烦。
这个时候,她身边没有一个人。
我看着她进了急救室,而病房的地上一片鲜红的痕迹。
我下意识摸了摸我的小腹,一遍又一遍想到我失去孩子的当天。
“湾湾。”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我这才抬起头。
陆衍琛的大手抚过我的脸颊,拇指温和替我擦拭着眼泪。
我才发现自己蹲在血迹边泪流满面发了半天呆。
“我,我没事。”
我起身胡乱抹着自己的脸。
“走吧,再待下去会引人瞩目。”
“好。”我浑浑噩噩跟着他离开。
车上,陆衍琛试图缓解我难过的心情,“医院我安排好了人,苏家对她疏于照顾,说不定她们组织上的人会主动接近她,至于卫东,他刚刚从手术台上下来,我以陆时晏的名义将他送回了陆家,只不过他麻药还没醒,暂时也问不出什么来。”
“好。”我点了点头,脑子乱成一团。
路过街角的花店时,我突然大叫一声:“停下来。”
沈祭被我吓了一跳,急急忙忙下了车,我跳下车去买了一捧花,“阿衍,我想去看看长乐。”
“好,我陪你。”
那么小的胎儿,按照习俗是不会下葬的,更何况是流产的。
但我还是给小长乐立了一个衣冠冢,让它不至于没有家。
看着黑漆漆的墓碑,它那么小,没有成型,也没有照片。
医院每天都要做很多个流产手术,没有人会记得它,只有我深刻记得,它曾经在这个世界来过一遭。
“是我没有保护好它,如果当时我再坚强一点,没有被苏宁安的话影响,它……”
“菀菀,人生没有如果,别难过了,长乐在天有灵,一定会知道你这个母亲多么爱它,多么期盼着它降临这个世界,它一定会保佑你早点找出真凶,为自己为它报仇。”
我扑到陆衍琛的怀中泪流满面,“还好,还好我有你。”
山风呼啸而至,陆衍琛的怀抱替我挡去了所有的风雨。
明明离真相越来越近,心里没有畅快的感觉,反而有些落寞。
“别怕,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嗯。”
我将眼泪全都糊在了他的胸前,他宠溺抚着我的眉眼。
“别哭了,哭得梨花带雨的让我心都乱了。”
我哽咽着点点头。
陆衍车见我情绪缓和了不少,他看着墓碑声音温柔:“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你妈妈的。”
也许别人会觉得我夸张,可那毕竟是在我身体里诞生出的一个小生命,我怎么会不牵挂呢?
陆衍琛没有觉得我这个反应是疯子,他尊重我,也承认长乐。
得夫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的。
回去的路上,陆衍琛接到一个电话。
“是医院来的电话?”
他看向我,脸色有些为难,“是,苏宁安的孩子……暂时保住了。”
“嗯。”
我反应平静,“我不至于对一个孩子恶意这么大,我又不是苏宁安那个恶魔,保住了就保住了吧,不管它是陆时晏还是卫东的孩子,都是无辜的。”
“那你希望这个孩子是谁的?”
我摇摇头,“不管是谁的都是一个悲剧,能活到出生就很不容易了。”
我乖乖倚靠在他的怀中,若不是现在还没有查到那个组织,我还面临着危险,我都真的想要给陆衍琛生个孩子了。
如果能重新孕育生命,这一次我会好好爱着这个孩子。
却又怕自己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将孩子也拖入泥潭。
陆衍琛知道我的心思,他都会做好措施。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丈夫,从前自己淋过雨,也想要为别人撑伞。
我们回到陆家,还没来得及去看卫东,就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
他已经知道了婚礼上发生的事情,面色十分难看,可见是生了一下午的气。
“先前我只当苏宁安有些心思,没想到她一个小姑娘居然如此乱来。”
我给陆老爷子倒了杯水,“爸,你别生气,事已至此,七天后结果就出来。”
陆老爷子拧着眉头,“如果不是时晏的孩子,早点和这种女人断绝关系,一想到她在陆家住了这么多年,我就觉得恶心,对了,改天你找人将她那个房间收拾出来。”
“好。”
从老爷子的房间出来,我跟着沈祭到了后院。
我一直都知道陆家很大,但工具房里还有一间小黑屋是我没有想到的。
“太太,这里原来是佣人房改造的,卫东就在这里养伤,周围全方位都是摄像头,你放心,他插翅难飞。”
“嗯。”
我来的时候陆时晏已经在了,他正抽着烟,见我出现立马熄灭了烟头。
我看向那架单人木床,人高马大的卫东躺在上面。
“他已经醒了。”陆时晏道,“只是不管怎么问他都不说话,麻药都过了,他也没吭一声。”
这样的人一看就是皮糙肉厚的,他的嗓音和常人不同,有可能是从前受过伤。
说不定他也有着悲惨的过去,所以才会和苏宁安一样,心理素质极强。
伤成这样他都一声不吭,从武力压迫他肯定效果不大。
他就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开口道:“我刚从医院回来,苏宁安流了很多血,她被送去了急救。”
一听到苏宁安,他的眸子猛地看向我,粗噶的声音响起:“她有没有事?”
“你放心,她比我幸运,孩子暂时保住了。”
他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我这句话的意思。
我朝着他比划了一下,“其实我以前也怀过一次,孩子都还没有成型,我被未婚夫推倒在地,在医院保胎时苏宁安跑到我面前刺激我,那天我趴在地上,流了满地的血,我求求她救救我的孩子……”
男人的瞳孔猛地放大,他应该是是想到了,“你,你是……”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而我却慢慢朝着他靠近,脸上一片平静,“说起来,我们也是老朋友了,我新婚夜那晚在江边,你从背后狠狠捅了我一刀。”
“不可能,你已经死……你……”他嘴唇嗫嚅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卫东的额头上肉眼可见冷汗直冒,我弯下腰,声音轻轻的:“卫东,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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