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想报仇吗?我说过,会为你做你不能做的事。”
张哲岭口吻激动,像是等着被夸的孩子。
他这种绝对付出的态度,让江晚意意外之余,也变得激动了。
她心头鼓鼓的,狂跳,“她人呢?”
“我已经让人把她带到绝对隐蔽的地方,晚意,你想去的话,我立刻安排人去接你过来。”
关于周纯的事,江晚意当然有兴趣了。
“好啊。”
挂了电话不久,张哲岭就把人接到了地方。
那是个郊区,郊区有一个村庄,村庄很安静,几乎没什么人,江晚意在来的路上,从车窗往外看,只看到寥寥几个老人。
江晚意进入房子里,一股常年没人居住的霉味扑鼻而来。
张哲岭等着她,一看到她过来,就走到她面前,像邀功一样,“晚意,你来了。”
“人呢?”
江晚意对上他的眸子,清晰看到他眼底的自豪之色。
“就在楼上,是个疯婆娘,已经打了镇定剂,估算时间,应该快醒了。”
江晚意颔首,“带我上去吧,我见一见。”
张哲岭点头,亲自带她上楼。
楼上左拐的房间,还有人在外面看守,一看到江晚意和张哲岭的出现,立刻点头打招呼。
“人怎么样?”张哲岭问手下。
手下说,“还没醒,还在里头呢。”
“开门。”
张哲岭又说了一句,手下恭恭敬敬把门打开,江晚意跟着张哲岭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周纯。
周纯躺在床上,看起来睡得很香甜,仔细看,她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消瘦。
尤其脸颊凹陷下去,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张哲岭说,“把人从那边带来的时候,她做抵抗了,所以就被打了镇定剂。”
“这个女人应该是疯了,真不知道,范晔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她。”
为什么吗?
江晚意也很好奇。
“兴许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呢?张总,你这个机会找的好,要是范晔还在国内,还真不可能把人带到这里来。”
江晚意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床上的周纯看,骨子里都是恨意。
她恨不得在周纯的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张哲岭得意道:“范晔如今自顾不暇,要对付区区一个周纯,再简单不过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估摸着,他见不到周纯了。”
他也顺着江晚意的视线盯着周纯看,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一切看她的决定。
江晚意内心当然是明白的,她极其愤恨且厌恶的瞪着床上的周纯。
熟睡的面容是那般憔悴,苍白的如同纸张一般,看起来就跟端起了一样安静,落魄。
这让江晚意看着,莫名有种快感,她就那么盯着看,盯着看,看了很久。
以至于周纯眼皮忽然动了动,睁开眼来,她都没发现。
一睁开眼,周纯就注意到了江晚意,使劲挣扎了下,然后激动的叫喊起来,“是你,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你要对我做什么?”
张哲岭的人去别墅把周纯带走的时候,可以说是十分暴力。
一开始周纯还以为是傅淮之找人做的,如今看到江晚意和张哲岭,就什么都明白了。
可是无论她再怎么挣扎,她都无法挣脱开,手脚都被捆在床上,丝毫动弹不得。
江晚意看着她冷嘲,“都这个样子了,不如省省力气还好点?怎么了?对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忽然被我以这样的姿态站在你面前,你还不习惯吗了?”
何止是不习惯!
周纯甚至恨得咬牙切齿,“贱人!你要做什么?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江晚意靠近,抬手就是一巴掌,愤恨道:“你以为我不会吗?现在要杀你,我简直轻而易举!”
周纯却跟感觉不到疼似的,她看江晚意这副痛恨的模样,内心反而觉得很痛快。
“不就是想报仇么?好啊,你试一试啊。我也想看看,你到底会不会杀了我。”
周纯发出癫狂的笑声,笑起来的时候,眼神里的冰冷又满是挑衅,“我死了没关系,可我就是要让傅淮之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江晚意握紧了拳头,抬手又想给她一巴掌。
周纯却把脸凑上来,“来啊,打啊,你不是一直都装清高吗?江晚意,我告诉你,其实我们是一类人!”
“是你逼我那么做的!如果当初,你没有勾引傅淮之,没有取代我在他身边的位置,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永远都不会变!”
“江晚意,都是因为你!就算是我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痛快!你的孩子是你们亲手杀死的!我不会让你好过,不会的!”
周纯疯狂叫喊着,嘶吼着。
她眼底里的猩红,犹如那炸开的红霞,遍布整个眼眶。
江晚意感受到那股毁天灭地的恨意,动作忽而停顿下来,她冷冷道,“你和傅淮之本就不是在一起的关系,当初我没有破坏你们,我不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而你,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又一次次想要杀我!周纯,该死的人是你!”
江晚意恨得浑身颤抖,那种恨意深入骨髓,每次想起丧子之痛,她就无法再保持冷静。
那种疼痛,比自己一次次差点被周纯算计强暴,伤害还要来得锥心刺骨。
周纯早就没有了理智,跟个疯子一样嘶吼着,“该死的是你,傅淮之是我的,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江晚意看着她这个疯狂的模样,忽然冷静下来。
甚至觉得,她是那么的可怜。
“值得么?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要这么作践自己,要做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情?”
江晚意那眼神满是嘲讽和悲悯,周纯最讨厌别人看她用这样的眼神了。
她大喊道:“跟你没关系!你给我闭嘴!你个贱人不就是想杀了我?那你杀了我啊!”
“我倒想看看,傅淮之知道你和张哲岭勾搭在一起,还杀了我,会是什么态度!我倒想看看,他对你会有多失望!”
周纯发出得意地狂笑,那笑容里都是挑衅,刺激着江晚意的神经。
江晚意不为所动,冷笑了一声,“你不觉得最可怜的人是你自己么?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甚至可以害死了叶裘枫?”“
听到这个名字,周纯忽然变得安静下来,她红着眼道:“你给我闭嘴!”
江晚意哪里会听她的,看她反应那么大,愈发变本加厉,“可惜啊,叶裘枫死了,为了你死的!周纯,我想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在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死了!”
周纯声音嘶哑,大喊大叫,“江晚意,我让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江晚意偏偏不会听她的。
“叶裘枫为你死了,你晚上睡得着吗?”
“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害死一个那么深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周纯,就算让你对付我成功了又如何?只可惜啊,傅淮之他永远不可能爱你。”
那些话就跟一排排利剑一样,插入周纯的心脏。
她用着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锐利伤人的话,每一句,都直击对方的心脏。
就连张哲岭在一旁看着,都感到无比震惊,没想到看起来无辜又惹人怜爱的江晚意,居然有这么锐利的一面。
周纯疼的浑身直哆嗦,理智再一次丧失,人也变得愈发癫狂。
“江晚意,你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
她喊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任何理智。
“我就应该杀了你,就像杀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一样,把你给杀了!我就应该让你失去一切!”
“江晚意,你活该没有孩子,活该!”
“如今就连傅淮之都不爱你,要跟你分开!你活该!”
这些话刺激着江晚意,她红了眼,看到旁边手下手里拿着的水果刀,一把拿了过来,朝着周纯刺去。
“你给我闭嘴!”
她情绪变得激烈,想起失去孩子的那一刻,心痛的难以呼吸,她疯了似的拿着刀子捅上去。
“我要杀了你!我要你死!”
江晚意最无法接受被人揭开失去孩子的伤疤,当时她已经自己可以不在意的。
毕竟,那只是在肚子里还没有成型的胎儿。
可没想到,随着时间越长久,她就越难受,越痛苦。
尤其是从周纯的口中提起来,她如同疯了一般,好不容易痊愈的伤口,像是被人生生撕扯开。
那一颗心脏如同被人掰开两瓣,疼的她浑身直哆嗦。
张哲岭满脸吃惊,动作迅速,及时扣住了江晚意的手腕,“晚意,别冲动!”
周纯发出癫狂的笑容,“要杀了我?好啊,你杀啊,我也想看看,杀了我,你是不是能逍遥法外,杀了我啊……”
江晚意的理智一点点被挑衅,她瞪着眼,“放开我!张哲岭,你松手,我要杀了她!”
“想杀了她很容易,我可以替你动手。”
张哲岭手腕的力气丝毫没有松开,生怕她冲动。
江晚意看着她,“她杀了人都能逍遥法外,平安无事,我为什么不行?我就是要亲自动手!”
否则,她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孩子?
张哲岭看着她眼睛,看着她眼底痛恨的光,心脏不由一紧,可想而知,她此刻该有多气愤。
当初她和霍明征遭遇车祸那件事,他是知道的。
只是那时候,他和江晚意之间还没有任何接触,对这个人只想着接近,利用。
可如今,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早就被这个女人住进了心里,虽然时间很短,却莫名的想要去为她做很多事情。
“晚意,你冷静一点,想报仇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你想杀她,我大可为你动手。”张哲岭安慰着她的情绪。
周纯继续煽风点火,“江晚意,你还等什么!动手啊!”
“你给我闭嘴!”
张哲岭怒斥道,猩红的眼眸就跟要杀了她似的。
她却毫无畏惧。
死?
她现在被人这么困着,比死还难受。
江晚意看着张哲岭,看着他眼里安抚的温柔,渐渐没有刚才那么失控。
张哲岭感觉到了,趁机拿走水果刀,丢给了旁边的手下,且狠狠瞪了手下一眼,眼里满是警告。
那眼神再明显不过,就是让他看好自己手里的刀子。
看江晚意冷静下来,周纯反而不淡定了,她叫嚣着,“江晚意,你还是不是人?杀死自己孩子的仇人就在面前,你也不敢动手?”
“我真替你的孩子感到悲哀,你根本不配当他的母亲!”
“所以,当初我杀了她是对的!这么一来,那是为她在做选择啊!哈哈哈哈!”
周纯故意说这些话刺激她,想让江晚意做出疯狂的举动。
然而,她也成功了。
江晚意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怒火,再一次被点燃。
还是身边的张哲岭发现不对劲,又怒斥道:“你想死,我绝对成全你!但你要再敢胡说八道,我绝对会让你比死还难受!”
他眼底的威胁,让周纯有所忌惮。
果然,周纯害怕了。
江晚意冷冷盯着周纯的脸,盯着好一会儿,忽然冷笑出来,“说我可怜,你自己何尝不是?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搞成这个田地,值得么?”
“不管是范晔,还是叶裘枫,你都不配得到他们!周纯,想死很容易。但是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
听出话语里的意思,周纯立刻知道江晚意的用意。
她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害怕了,“江晚意,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很享受这种感觉么?我准备成全你啊。”江晚意笑,笑起来就跟旖旎的花一样漂亮。
可是,在那双好看的眸子深处,满是寒意。
周纯顿时感到害怕了,“江晚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折磨我算什么本事?江晚意!”
江晚意不在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外走。
走出门口后,对着在身边的张哲岭一笑,笑靥如花,“张总,杀人是犯法的,不过,折磨一个人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你说呢?”
“当然。”
张哲岭摸摸她的脸,宠溺又嗜血的模样道,“你的仇人就是我的仇人,晚意,只要你开口,任何事情我都可以为你去做。”
江晚意抬起手把他的手拿下来,依然在笑,笑得明艳动人,“张总,你人真好,那你可记得,别把人杀了,我觉得,让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倒是最好的。”
张哲岭当然不会让她失望,随即吩咐身边的手下,只是一个眼神示意,手下便进入了房间。
很快,屋内传出了周纯惨绝人寰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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