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鬼王一起消失的,还有铁坟包。
骤然的亮光射入眼底,鹿攸宁连忙闭上眼睛。
晏岢一惊一乍地奔过来,“小师妹,你太厉害了,居然破了这个坟包阵。”
鹿攸宁不敢居功,“鬼王自己退的。”
晏岢被鬼王整个精神差点崩溃,此刻挠着脑袋,满脸疑惑。
“他有这么好?”
鹿攸宁没空搭理这句,她东张西望地看,“四师姐也是被鬼手抓走的吧,你出现了,她人呢?”
“她说她知道阵眼在哪,让我们在这里等着。”
“你怎么不跟着?”
“我哪跟得上,铁坟包消失的时候,她用了一张遁地符,钻地底下不见了。”
晏岢郁闷得紧,嘟着嘴发牢骚,“符修就是这么奇奇怪怪。”
鹿攸宁对钻地没兴趣,闻言咧了咧嘴,“那咱们就在这儿等着。”
她还有事情要做。
蒲团拿出来,垫到屁股底下。
安静一会儿,她从芥子口袋里摸出那六个罐子,一一摆到面前。
晏岢也拿了蒲团坐下,好奇地问,“不是五个嘛,怎么多了一个?”
“刚才在外头也抓了一个。”
鹿攸宁给猫记一功,然后说,“鬼王撤了铁坟包,礼尚往来,我把跟着他的六人鬼修给放了。”
有来有往,日后才好相见。
想到鬼王那个幽怨的口气,鹿攸宁直觉他和大师姐真有点啥的话,大概率也是大师姐负了他。
但是大哥,你是鬼哎。
人鬼殊途,你让大师姐怎么办?
鹿攸宁脑补了一个剧情,然后在心里碎碎念叨。
有啥怨,有啥恨,实在消解不了的,就都冲着……天道去吧。
反正,天道老头债多不愁。
念到这里,她顿一顿,然后抬起头,“五师兄,你有祭拜用的香吗?”
“要这个干嘛?”
晏岢还真是有,从芥子口袋里摸出好大一把。
鹿攸宁接过来,以三根为单位,在地上插摆了一个聚气的小阵,然后用火折子将它们都点了。
香火袅袅升起,她把刚才的那番话,又碎碎念了一遍。
这诚意,她自认够够的。
至于鬼王能不能收到?
信则灵。
晏岢看得莫名其妙,凑头过去,小声地问,“你神神秘秘的干嘛呢?”
鹿攸宁做一个“嘘”的手势,“不能问,问了就不灵了。”
大佬的感情世界不是我等凡人可以窥探。
她尽人事,听天命。
然后就甩甩头,忘记这件事情。
等这些香烧完。
鹿攸宁又在每个罐子前面,插了三根香。
她不懂怎么和鬼打交道,但是礼多人不怪,烧香送鬼离开,仪式感应该也够了。
盖子打开。
黑影子飘起来。
猫嗅到动静与气味,忍不住了,出于动物捕猎的本能,它后背一弓,就想出来扑……
行动被扼杀在摇篮里。
刚刚露出脑袋,就被鹿攸宁按住,“现在是友好时间,你别出来吓鬼。”
猫无奈,只能缩回去。
鬼修们对鹿攸宁的仪式感,不怎么待见。得见自由,他们飘起来,又急急地钻地离去。
只有最后一只,飘得老高,犹犹豫豫地看着她。
同样是黑影子,鹿攸宁对他有熟悉感。
“有事?”她问。
鬼修像是点头,然后说,“之前我们讲到十二追命雷……”
鹿攸宁恍然大悟,“对对!”
他不说,她还得找人问。
“说来听听。”
鬼修飘去她面前,直直地立着。
鹿攸宁猜他活着的时候,是个话痨,一句话没说完,憋得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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