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来到百骑司衙门,黄四海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左右观察了片刻后,不由得啧啧称奇。
“某家还是头一次来百骑司衙门,还以为是什么凶险之地,如今看来倒是普通的很。”
秦伟听到这话,倒也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看了一眼黄四海后,便开口道:“似你这么心大的,本官也是头一次见。”
径直将人带到大堂,秦伟坐定之后,却是没有给黄四海搬椅子,只是让其站在堂上。
“黄四海,你掌握四海帮已有十年时间,不知你对自己手下运送的货物,可有印象?”
听到这话,黄四海便知道,这是审问开始了。
只见那黄四海展颜一笑,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开口道:“自然是清楚的,虽然说货物不少,但总共就那么几样,这漕运上跑的也都是熟人。”
闻言,秦伟这才微微颔首。
“如此便好,那本官问你,天统四年,也就是前年,你手下之人运送了五船东西北上,这船上的货物是杨家所供,你可知道是什么东西?”
黄四海闻言便思索了起来,片刻后开口道:“是盐巴,运往帝京的。”
“盐?你可知道是多少盐?”
“约莫有三千石。”
秦伟看了一眼黄四海,挑眉道:“你确定只有三千石?”
黄四海脸色不变,神色颇为淡定的点了点头。
“三千石,某家运盐的船都是标重的六百石,多了也没位置放了。”
秦伟听到这话,却是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黄帮主还真的是守规矩的老实人,一船标重六百石?本官怎么就不相信呢?”
说着,秦伟便将一张纸抛了出来,目光微冷道:“黄帮主,这是杨家账册上誊抄下来的。”
“当时运往北方的盐一共是五千石,这其中有三千石是上报给漕运衙门的,另外的两千石是你四海帮吞了?”
黄四海听到这话,眉头一蹙。
“大人,杨鼎记录便是真的,那某家说的便是假的?”
秦伟冷笑一声。
“是不是假的你自己清楚,真以为本官什么都不知道?你漕运的船可是有暗舱的!”
“一船六百石,你搁这儿赔本赚吆喝呢?”
听到秦伟提及暗舱,黄四海却是脸色不变,淡淡道:“大人,空口白话可不成,您这么说总得有个证据才行吧?”
见黄四海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秦伟冷声道:“怎么?你是要本官亲自拆船,你才承认的吗?”
“拆船!?”
“秦大人,那船可是漕运衙门的,你拆了作甚?”
就在秦伟这边话音刚刚落下,一道调笑声便突然传来。
闻声看去,只见一位身着紫袍的官员不知何昂首阔步走了进来。
看着来人,秦伟眉微挑,眼眸中一抹精光一闪而逝。
大乾官制,官员服饰颜色按品级划分。
紫袍者,官居七品到五品,蓝袍者,官居四品至三品,红袍者,官居二品至一品,余者皆为青袍。
而此刻走进来的这位官员,单看紫袍上的纹路,便知道是一位六品官员。
在两江之地,如此大胆走进百骑司衙门,还敢问秦伟话的,只有漕运衙门的官员。
而漕运衙门之所以敢在百骑司放肆,也是因为在大乾,漕运衙门是独立的衙门,手中握有三万漕兵,独立于内阁六部之外,和百骑司一样,属于少有的独立衙门。
不敢说平起平坐,但起码在普通衙门之中,是地位比较高的。
哪怕面前这位只是个六品的漕运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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