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之上。
举目望去,到处都是漆黑的人马具甲。
他们的同族之人,当与那些骇然的黑色战骑,相互接触的刹那,便被撞成碎块,在空中凄惨飞舞。
碎肉和血不断拍打在大秦战骑们的肃杀战甲上,可丝毫不能阻止他们的前进速度。
北为敌国,频繁侵扰曰贼,大张攻杀曰伐!
北伐,不灭国,则战不止!
这些黑色战骑,漆黑肃杀眸子中,杀意生生不息。
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肃清目光中所有的草原战骑,不论他们如何恐惧哀嚎。
改变或吞噬同化一个文明,离不开鲜血做祭品。
大秦战骑仍旧在冲锋,矢离弓,刀离鞘,骑枪似毒蛇,穿透胸膛!
“杀,为了大秦!为了这千百年,多少无辜百姓的不甘,多少国仇家恨!”
"今日后,草原尽归大秦,再无草原蛮夷之说!"
左右两侧,志愿兵亦是策应着正面重骑,组成一张大网,一同杀戮。
其中,不乏年岁大者,他们不止一次和草原人交战,也不止一次见过屠城惨状。
此刻,他们热泪盈眶,双臂已然酸麻,背后弓矢殆尽,却依旧怒吼着向前冲。
他们怕,怕这是一场梦。
这些在中原之地,大肆杀戮了数百年之久的凶徒们。
此刻却皆满目惊恐绝望,向他们眼中的两脚羊,哀求活命。
此刻,众人心中不再只为荣华富贵征战。
更多的是身为大秦天朝的快感。
顺秦者,苟活。
不顺秦者,不必问其缘由,灭之即可。
跨维打击的快感,使每一个大秦战骑,胸膛热辣滚烫感许久不散。
手上的骑枪,嗜血的欲望越来越重。
草原战骑肝胆俱颤,保家卫国的概念,彻底抛到了脑后。
羊群,牛群,马群,大帐,美酒,都是贵人们的。
他们征战,获得的只有奶皮,麦麸,偶尔一顿的纯羊汤。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小子,别愣神,快过来!”
原先帐内临门战将,听着熟悉的声音,抬眸一看。
百米外,他声音浑厚的阿爸,正焦急的喊着他。
他微微愣神,正面连排五个黑色秦骑,已然挺枪杀来!
无论哪个角度,他绝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他阿爸见状,满脸惊慌,指着他,急忙颤着声大喊:
“大秦万岁,大秦万岁,大秦万岁!”
忽而,五员重骑稍稍侧身,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巨大的煞气,让愣神的战将,顿时无比清醒。
他愣愣的看向自己那能搏群狼,身形伟岸的阿爸,如今极尽献媚的样子,心头一酸,暗暗呢喃:
“大秦万岁。”
原本的大秦重骑,因为无法快速推进,便一直留着手。
如今放开手,尽数出击。
加之到鼎盛的士气,好似一道天降泄洪,横行无阻。
将阻挡之人,尽皆踏成了血色。
草原战骑,一波接着一波补上去。
唯独的作用,就是让空气中的血腥味更重了几分,又让大秦接收俘虏的辅兵,工作量成倍增加后,毫无其他作用。
尤其是,当满目血污的草原战骑,退下来看到大营处,早已消失的两面的大纛。
他们绷着的最后一口战意,彻底化为了绝望和愤怒。
“这群比秃鹫都肮脏,白狼还心狠的畜生,他们比中原人,可恶十倍!”
“他们更该死,拉他们垫背!”
"我的两个儿子,全都死在了战场上,他们却逃跑了,追上去,要他们的命!"
于是乎,正面战场,草原阵营最后一批可战之士,纷纷憋着怒火,反而向着‘战略撤退’的两大可汗追去。
正面战场,彻底化为赤裸裸的屠杀。
大秦一骑一旗而过,便是草原千骑下马臣服。
草原防御,化为虚无。
叶尼塞河处,术赤和伊利可汗,正率着亲卫,饮马休息。
凉爽甘甜的河水,让二人清醒了几分。
他们身上尊贵的黄金家族血脉,就算他们战败几百次,但依旧是草原上,毋庸置疑的主人。
正当二人商谈,向哪个方向而去时,河对面,大量战骑突至。
二人先是一惊,定睛看去,眼见是自家兵马,顿时大怒。
“该死的,谁让他们擅自脱离的,把他们统领抓来,我要他的命来祭奠长生天!”
正当二人站在高处,破口大骂时。
河对面的战骑见状,眼眸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几乎是瞬间,数千骑,默契的抽箭便射!
术赤和伊利可汗看着天空霎时黑压压一片的雨箭,再无之前倨傲,只剩下满目难以抑制的恐惧。
“他们疯了,敢对黄金家族动手!”
直到此刻,二人才明白,黄金家族,在面对奴隶的弯刀时,也会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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