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过年的来慰问,都要以鼓励为主,哪里有那么多的意见好提呢?一个假期值班,人家局里愿意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何苦要说这些呢可他既然提了,他也不能无动于衷,只得补上几句。

    尤天放头如捣蒜,“是是,县长吩咐的是,我们欠考虑了。”

    薛明:“行了,没什么事,我们就去融媒体中心的发射台了。给你们拜个早年,祝你们新春快乐,身体健康。小姑娘,要精精神神的呀,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

    发射台因有信号塔,就离政府办公楼群的位置要远一些。他们一行人便下了电梯,要出综合楼。

    苑明皙心事重重,他想着等这些地方都看完,  他要给曲知遥打个电话,问问她到底要怎么样,没事老逞什么能。

    正在他胸中有满腔的话要质问的时候,在楼门口会服处,他看见了一个穿着加厚防风服的熟悉的身影,那人手里提着黑色的保温饭盒,看着很是志得意满,气定神闲。

    那不就是一直围在曲知遥身边的那个姓何的么?

    冤家路窄,虽说这话并不恰当,可何抗抗看见苑明皙那张黑脸时,想到的就是这句话。

    他见对方没有搭理他,而又是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索性也转过头去,连声招呼也没打。

    苑明皙听着他同会服小姑娘说着,对,还是去文旅局。

    声音真真切切。

    他胸中的那股怒气,烧的更厉害了!

    曲知遥果然说到做到。这么个人,已经经常出入她单位了。难道她就是为了这个人过年不回家,宁愿在单位值班吗?

    那个黑色保温饭盒又装着什么美味佳肴?

    他们两个是要一同品尝么?

    他忽然想到,自己同曲知遥一顿正经饭都没有吃过。唯一一次坐在餐桌是她给他煮方便面吃。他对吃东西兴致缺缺,却总是忘不了那碗方便面的味道。

    他自己虽不感兴趣,可他却吃过好多地方的美食。他想带着她去品尝,她却不并不稀罕。

    偏他还那么实心眼,听见她的咳嗽声,就有些方寸大乱。

    她又不是纸糊的,咳嗽几声又怎么了?便是咳嗽再多声,这身边不是也有人送饭上门么?

    这一路走,那个黑色饭盒总是横亘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

    “小苑,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薛明年长他许多,细心问道,“还是着急回家过年了?”

    “县长,我没事的。”苑明皙懊悔着刚才在文旅局的失态。这要是让从小悉心栽培他的爷爷知道,他居然在下属单位撂脸子,非要狠狠地说他一顿。

    除夕晚上八点钟,在春节晚会开演之时,苑明皙顺利回到了枫市。

    这一路家里人快要将他的电话打爆了。

    他知道若他不回去,这个年夜饭是不会开席的。

    苑明皙是家中唯一的第三代。他爷爷在上京坐到了一定位置,退休之后,还是回到家乡枫市,拒绝了家人提出的请他去南方养老的提议。

    老爷子喜欢北方,也习惯在北方生活,他性子硬,办事雷厉风行,是典型北方汉子的性格。他说越是年纪大,越是故土难离。若是离了这白山黑水,他是睡不着,吃不香的。

    苑老爷子原本有两个儿子。长子少年老成,成绩优异,样样出挑。他曾经寄予厚望。觉得悉心培养一下,这个儿子的前途不可限量,成就会远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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