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林哲和小娘子采买了一些干粮便雇了一辆马车向东京汴梁城出发。
连续行了有大半日,连午膳都是在马车上啃的干粮,前方路面似乎出问题了,据别人议论前方有人不知何故在拦车。
林哲听到这议论就明白了,赶紧叫车夫停车,他要和小娘子商量一下看如何应对。
小娘子主张冲过去,毕竟这里离东京汴梁城近,跑不多远就进东京汴梁城了。
林哲觉得不妥,有点太冒险,对方在前面肯定有伏兵,很容易被前后夹击。
小娘子对那些黑衣人很是不屑。
“放心,我很能打的,就这样能一路打进东京汴梁城去,你不用担心,你要保险一点也行,咱们可以这样,等前进遇阻了,咱们弃车改骑马,一路狂飙谁追的上。”
小娘子的这番考虑很有诱惑力,林哲有点心动。
毕竟己到东京汴梁城的边上了,就这么遇阻停着,换谁都不会甘心,林哲于是咬牙同意了小娘子的方案。
果然不出所料,马车没行多远便在前头被拦了下来,有大汉要求上马车一看。
大汉的理由也简单,说是家里的娘子丢了,因而要找一找,这借口也是非常的牵强。
林哲和小娘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大汉上来若是有异常举动就给他致命一击。
不过让林哲和小娘子意外的是,上来的大汉看过之后直接就让马车走了。
这就有点奇怪了,难道真的是有人丢了娘子,不过行着行着林哲和小娘子就发现情况不对头了。
马车的后面和两侧出现了不少的黑衣人,他们在神速靠近马车。
小娘子当机立断将马车连绳砍了,又让林哲给了车夫一些钱算是把马车买下了,之后小娘子和林哲分别骑上马前行。
四周的黑衣人则趁机已经围了上来,他们中骑马的还挥刀冲了上来,小娘子不得不拔刀应战。
虽然小娘子能打,但黑衣人这边明显没有落下风,在一番较量之后竟无一人被小娘子砍落马下。
小娘子急了,对方这是换人了,换了一波有实力的人来。
林哲也有点着急,他不得不凑近用袖箭攻击对方,在射了几枝箭之后总算放倒了一个。
对手见林哲这边使坏招了,他们也开始用冷箭攻击了。
呼啸而来的冷箭给小娘子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小娘子很为林哲担心。
毕竟林哲乃一穷书生,文不能文,武不能武,这样的人在那也是包袱。
正快速前行着,前方出现一溜的骑马者,他们手握大砍刀正等着林哲他们过来。
小娘子率先勒马看状况,前方骑马的黑衣人见状马上挥刀杀了过去,他们和后头追击林哲的黑衣人形成了夹击。
小娘子先下手为强,她用弓弩攻击杀将过来的黑衣人,不知这些黑衣人是运气好呢还是有实力,他们均躲过了小娘子的弩箭。
他们躲过不要紧,糟糕的是他们也有样学样放起了冷箭。
这让小娘子很是郁闷,不能在第一时间占上风,那么接下来只会是处处被动。
很快黑衣人的大砍刀到了,这么多把刀须小娘子一个人扛,小娘子还真扛不住。
见小娘子只能招架,便有黑衣人转挥刀砍向了林哲。
林哲必须扛住这把砍来的刀,不能让小娘子担忧,只是林哲没有进攻的武器,林哲只能被动的防守。
这砍向林哲的大砍刀见林哲没有任何招架之力,他很是高兴以为自己捡到便宜了。
却不曾想阴沟里也会翻船,他能躲过小娘子的弩箭,未必能躲过林哲的袖箭。
林哲袖箭的发射速度可比弩箭快多了,加上体积偏小,一般的人看都没看清起便中箭了,能避开林哲袖箭的只能是顶级高手。
林哲射倒砍向他的大砍刀,转而攻击与小娘子缠斗的那几把大砍刀,这让小娘子有点惊讶,林哲怎么咸鱼翻身了?
小娘子大为不解之时,又一把大砍刀被击落于马下,小娘子的压力瞬间减轻了不少。
其他大砍刀懵了,没拿刀的怎么把拿刀的干倒了?究竟是哪出了问题?
小娘子心中高兴,她也来了一个绝杀,将一把大砍刀斩落于马下,这让剩下的大砍刀有点慌了。
可凡事都有两面性,不会总向着你,就在小娘子信心大增准备一鼓作气干翻余下大砍刀之时,一支冷箭呼地飞来,正中小娘子的左肩。
小娘子当时就疼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但她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挥刀砍断了箭杆。
林哲的心不由一紧,这下有点糟了,要是小娘子扛不住了,那满盘会输,这些大砍刀会砍的你渣都不剩。
黑衣人这边见射中了最能打的,一时之间信心大增,就连不敢围攻小娘子的那几把大砍刀又重新对小娘子发起了进攻。
林哲必须先撂倒这几把大刀,以此来减轻小娘子的压力,只是有些杯水车薪,刚撂倒一个,后头又冲上来几个。
究其原因是他们的人有点多,林哲于是乎想跟这些黑衣人拼了,他按连几个准射又撂倒几个,不曾想受伤的小娘子又挨了一刀,虽然砍的不重,但也够呛。
黑衣人一点不蠢,他们见小娘子己处劣势,马上全力对付小娘子,小娘子还真有点吃不消,两处伤势外加体力消耗过大,小娘子的处境可想而知。
林哲必须援救小娘子,只是有点不好援救,黑衣人这边对林哲采用了重点防范,他们不攻林哲只是盯着林哲,让林哲有点无从下手。
林哲没办法,只能向前进意图逼黑衣人出手,黑衣人看林哲前进,他们则后退,可退到一定程度便是退无可退了。
林哲故意胡乱的挥了挥手,黑衣人立马吓得乱舞起了刀,原来他们也怕死。
这就好办了,林哲于是来了番真真假假,总共也就放了几次箭,黑衣人就又被射倒了几个。
小娘子揪准机会来了一番暴力出击,砍翻了近身的一把大砍刀,这样右侧的缺口便打开了,小娘子可以全身而退了。
林哲见缺口打开了,赶紧喊了一声:“快过来,从这边走。”
“好的。”
小娘子弱弱的应了一声便策马过来了。
领头的黑衣人这下急了,才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没拿武器,怎么就搞不定,这要是让上面知道了,那有的受了。
真不能让这两人逃了,领头的黑衣人忙令下属追过去,却遭到林哲袖箭的袭击,又倒了好几个。
黑衣人们很是郁闷,都被撂倒这么多了,还是不知被什么暗器所撂倒的,他们开始有点迟缓了。
黑衣人一迟缓,林哲和小娘子就有机会,他们摆脱后头的黑衣人,一刻不停向着东京汴梁城的方向前行。
蓦地一阵箭雨袭来,小娘子手气不佳肩头再次中了一箭,林哲运气稍好也被利箭擦伤了。
小娘子无奈只得再次忍痛砍掉了箭杆,而后她抬头前望,发现前方有一队黑衣人正在放箭,小娘子不得不拿出自己的弓弩,对着他们放箭。
几轮对射下来,黑衣箭队倒下不少,不过小娘子又中了一箭,加上先前两箭,她等于是中了三箭了。
小娘子看后面追兵渐近,她索性纵马冲向了那队放箭的黑衣人。
放箭的黑衣人一点不笨,他们见有人要玩命了,他们赶紧采取边放箭边后撤的策略。
在后头的黑衣人这会也追了上来,他们正想有所作为时,林哲的袖箭呼呼朝他们飞了过去。
冲在前头的黑衣人最倒霉,没领教过袖箭厉害的他们被袖箭射中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这边小娘子一个人把黑衣箭队完全击溃,进东京汴梁城的路就这样被完全打通了。
林哲和小娘子仍不敢怠慢,两人一路快骑基本快到东京汴梁城的城门了,可小娘子这会却撑不住了,她从马上溜了下来。
林哲赶紧下马去察看小娘子,发现小娘子己陷入了昏迷,看这情形必须马上送医馆,正巧路边有小马车,林哲便要租这辆小马车去医馆。
小马车的车夫却不干,说他有事不租车。
林哲恼了,说:“要是你不肯租,那你开个价,看你这辆马车要多少钱才肯卖?”
林哲这态度算好了,没有抢马车,小马车的车夫却是一脸诧异。
“我这马车不卖,我自己有用。”
小马车的车夫油盐不进,可把林哲气坏了,把小娘子的大砍刀一亮,说:“你到底卖不卖?”
小马车的车夫见林哲面露凶光,有点害怕了:“这位客官,小的卖,只是这价钱有点高,要一千贯。”
林哲二话不说,递了张一千贯的银票给车夫。
车夫接过银票看了看,说:“好,马车归你了,小的这就走了。”
林哲霍地拦住车夫。
“不行,你得先帮林某抬一个人上车,而后还要麻烦你尽快赶着马车去最近的医馆,否则你走不了。”
车夫一愣,怎么这么麻烦,还得抬人赶车?这是卖马车吗?
车夫有点不愿意,犹豫了一会才勉强答应,虽然车夫态度消极,但还是很顺利就把小娘子送到了最近的行善医馆。
行善医馆大夫有不少,可就没女大夫,林哲无奈只好托了一位老大夫来看,老大夫看了看小娘子的伤势直摇头。
“这么多致命伤,怎么救?”
林哲脸都气歪了。
“大夫,先不谈这个能不能救,都是外伤,赶紧先止血止痛,其他的等会再说。”
老大夫一脸不悦。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我做事还用你教吗?”
这个老不死,这个时候还在这唧唧歪歪耽搁时间,林哲哪里能忍他,把刀一拔,说:“赶快开始做事,不然放你的血。”
老大夫没见过刀,立马怂了。
“大人,莫激动,小的这就开始止血止痛。”
林哲这才把刀收回,这时小娘子醒了,她示意林哲过来,她有话讲。
林哲赶忙凑了过去。
小娘子很是虚弱,慢慢说道:“穷书生,你就别为难大夫了,医者父母心,大夫能救肯定救,我这情况怕是救不了啦,虽然这几天跟你在一起危险重重,但这几天也是我生命里最开心的时候,如果有缘我们下辈子再见。”
小娘子似乎知道自己不行了。
林哲有点心酸,忙安慰道:“小娘子,哪有这么严重?你只是一点小伤,很快能好。”
很快能好?怎么能这样胡说?正在专心配药的老大夫听林哲这么说,他不由抬起了头。
“大人,小的干大夫几十年了,她是小的见过受伤最严重的一个,没有之一,按她这种伤情,若是一般人早嗝屁了。”
你他妈是猪吗?你还是不是大夫?怎么能当着病人的面讲这些?
林哲很恼火老大夫的言论,他刚想驳斥老大夫,小娘子拉住了他的手,
林哲只得作罢。
老大夫还是很有大夫的风范,他配好药便过来准备给小娘子上药,却发现小娘子情况不对,已经没了生命迹象了。
老大夫确认之后这才告诉林哲,林哲有点不高兴,他很想怪罪于老大夫,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
人家大夫也就这水平,即便向他们兴师问罪也没用,还是早点回大理寺叫人来处理小娘子的后事为好。
于是林哲明确告诉老大夫,人和马车暂时放你们医馆,等会就有人来处理,你们不要乱动。
老大夫点头说好,林哲便放心骑马回了大理寺。
林哲原以为回大理寺轻轻一安排就妥了,没想到大理寺竟一片狼藉,这就太奇怪了。
林哲明明记得走的时候交代过要守好大理寺的,大理寺这个时候怎么会没什么人?
就在林哲百思不得其解时,后面来了一个老衙役,他把大理寺最近发生的事讲给了林哲听,林哲听完一肚子的火。
原来林哲前脚刚离京,后脚就有人来找大理寺的麻烦了,领头的正是刑部郎中崔崖。
崔崖这厮挺会整的,他先是设局抓了寺丞沈玄,而后用沈玄为饵抓关成,关成被抓以后大理寺基本上便乱了。
来自汴山书院的护卫为求自保跑了,大理寺的衙役则大多回家了,这还没完,贪财好色的崔崖还把大理寺女眷全抓了。
女眷全抓了?那不就有顾氏和乔希,还有另两位,林哲记不得名字了,不过林哲记得她们和陆子潇和韩静长的蛮像。
一个刑部郎中居然敢干这事,或许他们认为林哲回不来了,迟早要干的事不如早干了。
林哲虽然很信老衙役的话,但保险起见林哲还是得落实清楚,而最好落实的地方便是汴山书院。
林哲没耽搁,一路纵马便到汴山书院,值得一提的是这一路皆林哲一人,也没有什么危险,或许是那些想杀林哲的人还不知道林哲已回来了。
从大理寺逃回汴山书院的护卫有蛮多,林哲随便一问便清楚了,不过林哲还得找汴山书院的院判问另一件事。
院判很高兴林哲能平安回来,他先问林哲。
“大人,北上巡查还顺利吗?有没有人袭击你?”
院判的口气很轻松,可能他长期待在安全的地方,对危险不大了解。
林哲瞟了一眼胖胖的院判。
“北上巡查一点不顺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林某有点纳闷暗中保护林某的人哪去了?他们怎么全程都没有出现?”
“不可能呀,当天我就派了五百人出发,紧随大人身后护送,怎么可能不出现?”
一脸疑惑的院判断然否认道。
林哲轻哼了一声。
“院判,你说你派了五百人,可是林某到现在也没看到他们的人影,漫山遍野却都是来杀林某的人,林某对此很不解,暗中保护林某的人找不到林某,想杀林某的人却随时随地可以找到林某,究竟是哪出了问题才会出现这么龌龊的事?”
“大人,可能是这种情况,对大人不利的人抢先把暗中保护大人的人干掉了,这样一来大人自然和暗中保护的人碰不到了。”院判抓头抓脑总算找到合适理由来解释出现的这个问题了。
林哲对这一解释并不认可,不过他没时间纠结这个问题了,他让院判把禁军第八编队的统领郑判找来。
院判见林哲不追究这个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赶忙唤人将郑判喊来。
这个郑判不知是林哲叫他,他还有些磨叽,直到来人讲明是林大人找他,他才迅速赶来。
虽然来的并不晚,林哲却不太满意。
“郑统领,你很忙吗?”
“大人,属下不忙。”
郑判看林哲脸色不悦,他只能小心的应答。
“那好,郑统领,你立刻召集一千名禁军随林果去刑部郎中崔崖的府上,不得有误。”林哲不想再耽搁,他很严肃的讲了。
“大人,准备干啥?抄家吗?”郑判有点奇怪这么多禁军出动。
林哲白了郑判一眼,说:“郑统领,不去抄家难道给他家送礼吗?”
“好的,大人,属下马上召集。”郑判知道自己多嘴了,他赶紧下去准备了。
林哲转向院判。
“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须你马上派人去办,行善医馆倒了一位我们的人,是女的,要多花点钱厚葬了,另外林某在行善医馆有辆马车和一匹马,你叫人拿回书院,还有你要立刻责令那些逃回汴山书院的护卫现时回大理寺,敢不回的一律严惩。”
林哲说完不待院判答应径直出门了。
郑判此时已召集禁军完毕,林哲一声令下,大队人马便浩浩荡荡向崔府进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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