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话刚讲完,周万通便闯了进来,风风火火的对林哲说道:“大人,张源那厮罢官后意图不轨,属下依令诛杀。”
诛杀了?张源那厮罢官后怎会意图不轨?是不是搞错了?几位军指挥使顿时心中充满了疑问,可他们嘴上什么也不敢说。
几位军指挥使这下明白了,钦差大人此举是找借口整顿沂州厢军,沂州厢军这次真不该来青州,不来一点事没有。
林哲对诛杀张源一点不奇怪,仿佛没这事一样。
“你们别傻坐着了,你们赶紧给你们知州写封告之书,把这事告之你们知州,省得你们知州误以为林某滥杀无辜。”
滥杀无辜?难道不是么?
几位军指挥使心知肚明,可他们是明白人,他们才不会提出质疑,他们只会按林哲说的办,反正死的是别人,与他们没有关系。
几位军指挥使办完告之书以为没事了,可林哲马上吩咐他们午膳后对城外乱兵来一波打击,以配合攻心战,这波打击要精巧一点,最好把城外乱兵的退路给他断了。
断退路?这不是没事找事吗?乱兵的退路一断肯定会跟你拼命的,这拼命战一开,那伤亡肯定会大,不过好在钦差大人说的是最好的情况,并不是一定要断,那咱们就可以试着来,只要把态势装好就行。
几位军指挥使商量完便痛快答应林哲了,之后是用午膳,再之后便是出兵,大部分沂州厢军都驻在城外,与乱兵对垒,所谓的出兵只是到乱兵营前站一站,而那些乱兵一般是不会出营来。
可让军指挥使们意外的是,沂州厢军刚站了一会,乱兵营门便开了,一名乱将带着一溜兵马冲了出来。
乱将有点猛,为避免冲突,领头的军指挥使罗宝赶忙令厢军慢慢后退一点,可乱将并不领情,你退他们便进。
罗宝见势不妙赶忙喊了一声:“来将何人?请报上名来。”
乱将眼一瞪,说:“你管我是谁?你不要想着套近乎,你我之间只有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乱将口气着实霸道,好象生和死由他决定一样,要不要这样嚣张?
罗宝脸一沉,说:“你没听说吗?钦差大人为惩治元凶以及避免伤及无辜,下令宽恕一切投降过来的,你若是投降过来,本将保你在厢军中做一名军官,比你现在作乱要好。”
“放你的狗屁!你们这些贪官的话能信吗?人家早说了,宁相信世间有鬼,也不要相信贪官的嘴,说的就是你们这些贪官,你不要想着还可以唬弄人,我们是穷,但我们不傻。”
乱将咆哮道。
乱将的话让罗宝如梦初醒,赶情人家是不信任你,如果没有基本信任,那这攻心战就难打了,亏大家还以为他们是以下犯上,会有做贼心虚的感觉,现在看来哪有,人家只有拼命。
“小将军,你不要一概而论,青州官员的所做所为确实有问题,但不代表全部有问题,朝廷派来的钦差大人就很好,一直在调查为什么会爆发青州之乱?一旦让钦差大人调查清楚,你们的冤屈很有可能会沉冤得雪,在这之前你们得给钦差大人一点时间,顺便问一句,青州的官员都去哪了?”
“哪去了?他们都死了,他们干了坏事不该死吗?”
乱将脾气不小的说道,不过口气没刚才冲了。
聊天还有效果,罗宝的信心一下子增加了不少。
“小将军,你能不能把你们时家庄作乱的起因告诉本将?本将知道起因一定禀明钦差大人,让钦差大人替你们时家庄作主。”
替时家庄作主?这可能吗?
乱将有点不信,不过他的态度变了许多。
“你竖起耳朵听仔细了,这事起于京东经略安抚使安又海的公子安要,此花花公子看上了我家庄主的小娘子,却不按正规手续来办,只想着私下快活一下,这肯定是不能接受的,安要被拒绝后使阴招,企图诱骗我家庄主的小娘子,被我家庄主发现后着实教训了一顿,安要怀恨在心,唆使他爹对时家庄下黑手,青州知州范茫是马屁精,他为了讨好安又海不惜设局抓捕了我家庄主,以此来逼我家庄主的小娘子就范,在这等万般无奈的情况下,时家庄不得不反了,这便是青州之乱的由来。”
别看乱将五大三粗,可他讲事情还是蛮有条理的,事情经他这么一说,罗宝大致明白事情的起因了。
罗宝趁势问道:“那般青州官员在哪?有没有在你们手中?”
乱将回道:“这个不清楚,你想知道得去问他们。”
他们?他们是谁,乱将没有明说,不过乱将己经讲的够好的了。
罗宝有点心满意足。
“小将军,你现在完全可以弃暗投明归顺朝廷,时家庄以这点事起兵作乱并不划算,好在时家庄作乱情有可原,钦差大人一定会酌情考虑严惩那般青州官员。”
罗宝施展自己的小舌尽可能的往好的方面讲。
乱将似乎有点心动。
“不知钦差大人是朝中哪位大人?将军知道吗?”
罗宝回道:“小将军,是林大人,林大人身兼大理寺卿开封府尹枢密副使三职,刚刚从西北同西夏人打完战回京途中过来的,因是内部问题,林大人没有率重兵过来围剿,林大人只想和平解决问题。”
“行,那我把话带给我家庄主,看我家庄主怎么说再定?”
乱将说着拨了拨马上的缰绳。
罗宝忙问道:“小将军贵姓?本将好将事情告之钦差大人。”
乱将没有拒绝回答,他扔下一句姓时名空便掉转马头走了。
罗宝听到这心情相当的舒畅,他没想到事情有了小变化,寥寥数语就问到这么多有用的。
这一趟没白来,这事还是得及早禀告,罗宝不敢耽搁马上掉转马头回城,他要第一时间向林哲禀告。
林哲的反应有点淡,因为八字还没一撇,远还没到高兴的时候,且这个叫时空的人是不是讲了真话还有待商榷。
“罗指挥使,还得辛苦你继续跟着这个事,一旦事成,你可能就是首功了,在继续跟这个事时,你不要跟任何人提及此事,以免节外生枝。”
“大人,末将知道。”
罗宝轻松应道。
罗宝以为这事板上钉钉了,然令他没想到的是事情一连几天没进展,且城外的乱军依就驻扎在那,这可不行,这事要是没下文了,那钦差大人一定以为这事是罗宝胡编出来的。
罗宝心里那个着急,他每天带兵到乱兵营前走一走,就是希望那个时空可以出来见一个面,可那个时空就是不出来,难道他出事情了?
按道理来讲不会,可他怎么不出来呢?罗宝情急之下只能叫厢军营前喊时空的名字,希望这一招有点用,把那个时空喊出来。
喊话也没用,乱兵这边根本不理,仿佛他们这边没这个人,罗宝彻底心凉了。
就在罗宝以为事情没希望之时,乱兵的营门开了,时刚骑高头大马领着一溜兵马出来了。
罗宝不认识时刚,不过并不妨碍罗宝问事情。
“小将军,那个时空呢?他怎么不出来?”
时刚瞥了一眼罗宝。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蠢?几句话就想我们放下刀枪?你好立首功是不是?”
“小将军何出此言,我只是为了双方好,以时家庄的实力能跟朝廷抗衡吗?时家庄遭毁灭打击就更不好,钦差大人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以极小代价解决目前的危机,这样的话对双方来讲都是好的。”罗宝越说越起劲了,似乎在给时刚画饼。
时刚听了一个寂寞,说:“你别说的好听,钦差大人的诚意呢?如果钦差大人真为时家庄好,就应该拿出起码的诚意来。”
时刚要起码的诚意,这可是罗宝没想到的,只是不知这个时刚需要什么样诚意。
“小将军,钦差大人可以拿出他的诚意出来,只不过我们不知你们要哪种诚意?你们若是想好了可以马上提出来,经钦差大人核准后我们是可以拿出来的。”
罗宝这话说的非常的诚恳,不过时刚却不大相信。
“这诚意怎么要我们自己想?诚意不是该你们先拿出来么?”
时刚有点脾气的说道。
要先拿出诚意来,罗宝哪拿的出,罗宝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种情况下他真不知该怎样拿这个诚意,再者他也没这个权力提前拿。
“小将军,钦差大人己经拿出诚意了,包括单方面休战了解事件起因以及惩罚肇事者,还要拿什么你们尽管提。”
己经拿了?怎么没感受到?时刚觉得罗宝在唬弄人,诚意这种东西虽然看不到,但感受得到。
“你们哪里拿了诚意出来?没拿就不要乱讲,你们这样纯属乱讲,还代表你们没有诚意,那我们还怎么进行下一步?”
时刚非常来劲,大声指责罗宝他们没诚信。
罗宝一脸的委屈。
“小将军,我们拿了呀,我们若是没拿早开了,依时家庄的实力能扛多久,再一个,起兵作乱在哪朝哪代都是要诛几族人的,钦差大人怜悯你们时家庄,想把这事划小保存你们时家庄,钦差大人这番良苦用心你们不珍惜,你们硬要往绝路上走吗?”
罗宝恩威并施可就是说服不了时刚,时刚听完更是一脸的不屑。
“你们说的好是好,不过就是做的不咋地,就拿你讲的来看就很不完善,我来给点意见,如果钦差大人真不想追究时家庄的责任了,那咱们完全可以各自撤兵,互不找麻烦,这事到此结束。”
到此结束?能这样结束吗?罗宝对时刚的无知有点诧异,不过罗宝不敢明说,他只能顺着讲一讲。
“小将军,事情原本是可以这样结束的,不过由于钦差大人得向朝廷上疏,而上疏的基础是必须了解事情真相,偏偏钦差大人对事件真相不太了解,这上疏就不太好上,你们为了时家庄的利益必须把真相说出来,让钦差大人知道事情的真相,只有这样钦差大人才能作出合理的处置 向朝廷上疏完这事才能完结。”
怎么要这么麻烦?是不是故意搞事?时刚有点不高兴,他并不认可罗宝说的,他头一扬说:“你们还想处置谁?要处置也是处置你们的人。”
时刚说这话时声音很大声,不过罗宝并不介意,罗宝反倒认为可以借机套出青州官员的下落来,为避免时刚察觉,罗宝把神情稳了稳才说。
“小将军,你说的很对,钦差大人就是想追究青州官员的责任,只是苦于找不到他们,找不到他们,这事就不太好办,我在这希望小将军把青州官员的下落讲出来。”
讲青州官员的下落?这能说吗?时刚听到这立马警觉起来。
“这个不知道,那般青州官员很狡猾的,他们极有可以乘乱跑了。”
“乘乱跑了?不可能,小将军,你大概搞错了,青州城一早就被你们攻占了,据知情人透露青州的官员一个没跑掉,青州官员应该都落在你们手里了,你们扣着青州官员没用,倒不如交给钦差大人处置还好些,这事的处置离不开他们,钦差大人需要见到他们才能把责任往他们身上推。”
罗宝否认道。
凭心而论在劝降这件事上,罗宝己经尽力了,他讲的都超出他的权力范畴了,只是时刚仍没松口。
“虽然我们攻进了青州城,可我们没抓到青州的大小官员,青州的大小官员大概在城破之前就突围出去了。”
突围?怎么可能?如果青州官员突围了,那他们一定会现身,现在哪都找不到他们,足可证明他们十有八九没有突围。
“小将军,这事有点严重,如果找不到青州官员,那青州之乱不好定案,朝廷到时候一定会问时家庄要人,时家庄如果不交人出来,等待时家庄的必定是大镇压,你别看你们时家庄现在能扛住,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你们时家庄而言只会越来越不利,你想看到时家庄惨遭灭庄吗?如果不想看到,请拿出你的诚意出来。”
罗宝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对时刚施以威胁了,不然搞不定这个时刚。
罗宝的威胁力度控制的刚刚好,时刚有所触动,他改口了。
“可能弄错了,要不我回去问问。”
罗宝见时刚态度松动,忙说道:“小将军,你看这样好不好?你把你家庄主请来,我把钦差大人请来,大家当面谈一下,看如何把事了结?来谈主要是为了应付朝廷。”
这个应该可以。
时刚想了想,说:“可以,我这就去请我家庄主,不过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否则后果难以预料。”
“小将军,肯定不会耍花招,我们钦差大人最和气了,钦差大人就想减少双方人员的伤亡,否则就不是这个态度了。”罗宝客气的说道。
时刚觉得罗宝说的在理,他立刻行动起来了,掉转马头就进营去了,罗宝也赶紧进城去找林哲。
罗宝找到林哲把事情一说,林哲有点担心,林哲担心时家庄会使诈便让韩纬做一点应变措施,有了应变措施,林哲这才放心跟罗宝出城到阵前一探究竟。
时家庄庄主时令和时刚正在阵前等着,看他俩这个架势,他们似乎蛮有诚意。
林哲虽不认识庄主时令,可到阵前一看就知哪个是庄主了,林哲为缓和紧张气氛主动与庄主时令打起了招呼,而后问时令。
“时庄主,能不能放下仇恨与朝廷言和?”
时令爽朗的应道:“大人,时家庄与朝廷可以言和,不过要看怎么言和?时家庄以前受太多欺负了。”
欺负?谁还能欺负你们?若不是你们兴兵作乱,哪有这么多百姓遭殃?你们不要以为你们受了委屈就可以兴兵作乱,青州官员再有错也轮不到你们肆意妄为,林哲这会还不能说这些。
“时庄主,这个自然,林某刚听禀告知道了作乱的起因,不过林某不能确认,林某想听你说说为何起乓。”
林哲客气的说道。
时令听到林哲问起兵的起因,他忙捋了捋思路。
“大人,事情起因其实很简单,只是京东路经略安抚使安又海的公子安要想霸占时家庄一名小娘子,被拒绝后,此贼的帮凶抓了时家庄不少人,这才导致青州之乱,我们算是克制了,本想着把人救出来就算了,可那般官员不肯,他们调集重兵围攻时家庄,被时家庄打败后就向朝廷告急了。”
时令似乎刻意在避开时家庄的罪过,说的好象都是别人的罪。
林哲试着问道:“时庄主,你们时家庄攻下青州是怎么一回事?一个庄子居然把青州拿下了,你们这是克制吗?”
林哲这话有点质问的味道。
时令很狡猾,他马上为时家庄龌龊行为辩解。
“大人,我们己经相当克制,我们拿下青州是迫不得己,我们只是佯攻青州,很快便退去了。”
林哲一脸的不理解。
“时庄主,不对吧,从林某到京东路以后,你们不但攻占了青州,还重兵对兖州发起了攻击,若不是朝廷派了援兵过来,只怕兖州也落入你手了,这咄咄逼人的攻势怎么看都不是克制。”
时令一脸的冤枉。
“大人,这个真是误会,青州我们只是佯占,至于兖州我们没去攻打,时家庄才多大,有能力再去攻打兖州吗?”
这就奇怪了,时家庄没去攻打兖州,那是谁攻打的?还差点拿下兖州了,这实力不差呀,试问京东路还有谁有这实力。
林哲不禁想起时刚那次被俘讲的那番话,说进攻兖州的就是时家庄,现在时令不承认,这可不行?不过林哲眼下还不想就这个问题跟时令争辩。
“时庄主,这个问题咱暂且不说,咱谈谈其他更重要的,青州大小官员在不在你们手上?如果在请交给林某,林某要逐一调查他们。”
林哲一提到青州的官员,时令便有点愣神,隔了一会才说:“大人,只有部分官员在我们手上,关键几个不在。”
“时庄主,哪几个不在?”林哲追问道。
时令很坦然回道:“大人,京东路经略安抚使和青州知州不知跑哪去了,我们的人一直没看到他们,可能他们见势不妙跑远了。”
跑远了?他们真的跑了吗?林哲表示严重怀疑,不过林哲这个时候不会追着这个说,这个时候必须忍让一下才行。
“时庄主,暂且不讲他们,你可不可以把你们手中的青州官员交予林某,由林某对他们进行处置。”
林哲这个态度己经很好了,完全没有一点钦差的架子,对于这一点时令他们非常清楚,可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时令如何回在林哲的这个要求,如果拒绝那根本没办法再谈下去了,等待时家庄的只有毁灭。
“大人,可以的,我们马上交人。”时令没有任何犹豫便答应了。
林哲见时令答应了,他马上说第二件事。
“时庄主,那好,咱们现在谈第二件事,解决时家庄兵马过多的问题,时家庄只是一个小庄,兵马控制在五百以内足够保家护庄了,多余兵马没什么用,必须就地遣散,原隶属青州厢军的必须回青州厢军待命,现在还要让青州恢复正常,其次再谈其他的。”
时令听到林哲要裁撤兵马,他似乎不太同意,他认为现在还不是裁撤兵马的好时机。
“大人,这个应放到最后,草民认为当下该解决吊一个问题,如何保证时家庄不被秋后算帐的重大问题。”
“时庄主,这个问题简单,只要把青州的官员换掉,新来的官员不会找时家庄的麻烦。”
林哲很自然的说道。
时令微蹙眉头,不太同意。
“大人,这事没那么简单,仇恨的种子己经埋下了,不连根拔掉解决不了问题。”
这话说的?你说这话是不是意味着你们时家庄对青州城百姓作了恶,光换掉青州的官还不行,得把青州城百姓也换掉你们才能安心。
“时庄主,林某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仇恨的种子己经埋下了?什么叫连根拔掉?你可不可以讲的具体一点?”
林哲故作不懂的问道。
时令憨厚的笑了笑。
“大人,是这样子的,时家庄的庄兵在进入青州城后有点失控,时家兵对城内百姓有点骚扰,导致城内百姓对时家兵有所误解,草民就想请大人帮忙解决这个小问题。”
果然如此,虽然这个时令说的很轻,可林哲认为不轻,时令口中的骚扰不止是骚扰,肯定是奸淫掳掠一起上了,现在才晓得怕了?
是不是有点迟了?你们刚开始纵容庄兵胡作非为时怎么不晓得怕?你们受一点委屈就晓得作乱,青州城内受了你们奸淫掳掠的百姓又该如何?青州百姓就该受你们的奸淫掳掠吗?
林哲此刻对时令非常不满,奈何还没到翻脸的时候,林哲不好多说什么,林哲这个时候还得顺着时令来。
“时庄主,这个有点难办,不过青州的百姓都比较的善良,他们不会记仇的,只要你们以后管束兵马严一点,青州百姓是会选择原谅的。”
林哲只能先这样说,其他的真不好说。
时令不放心,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大人,你是钦差大人,你可以出一份告示,严令青州百姓要规矩,不得报复时家庄。”
哎呦,这个时庄主脸皮还挺厚的,自己的人干了恶事不惩罚就算了,还想一笔抹了,林哲要是出了这份告示,你让青州百姓如何看林哲?
“时庄主,这样不妥吧,如果由林某来出这份告示,林某就有袒护你们时家庄之嫌,会惹来非议,这告示应由青州衙门出才最好。”
林哲皱着眉头说道。
时令皱皱巴巴想了一会。
“大人,这个可以听你的,这个讨论完了,下面是不是该讨论一下如何处置青州官员了。”
讨论处置青州官员?这个与你时令有关系么?你时令不要什么都想干涉,你不要只考虑时家庄的利益,林哲很是反感便推脱。
“时庄主,刚听你讲了,结合林某从旁处听来的,青州之乱与安大人跟范大人有极大关系,他俩没找到,不好追究青州官员的责任,这个恐怕要等等。”
等?这个怎么等的?不先处置青州官员,这个和解还谈的下去吗?时令一脸不悦,仿佛啥事都要由他作主一样。
“大人,可以先处置从犯,主犯等抓到再行处置也不迟,这青州之乱就是他们的责任。”
时令红口黑牙把责任全推到青州官员身上了。
林哲也是为了减少伤亡,不然早大骂时令了。
这场青州之乱可谓是一场浩劫,光战死者就有好几千人,流离失所者更是过万,作为主要肇事方的时家庄责任小吗?
“时庄主,这有点不妥吧,主犯没抓到就处置从犯,朝堂之上的高官肯定要弹劾林某,如果林某顶不住,你们时家庄首当其冲。”
林哲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时家庄不配合他行事,导致他被高官拉下马,朝堂之上的高官必定找时家庄的麻烦。
时令是聪明人一听就懂,可他想装蒙混过这个。
“大人,没这么严重,可以这样嘛,讲主犯自知罪孽深重畏罪自杀了。”
“时庄主,那更麻烦,朝堂之上的重臣会怀疑林某徇私杀人灭口了,他们会立马派另一波人来青州重查,到那个时候时家庄经的起查吗?”
林哲煞有介事的反问道。
时令被林哲这番反问搞得有点惊慌。
“大人,可有法子划解?这可是关乎时家庄几千口子的大事。”
几千口子?你怎么这么自私?只有你们时家庄的人可以活吗?你们为了一己私欲导致青州大乱,这一场大乱下来,至少有好几千丢了性命,这几千人就活该没命吗?
“时庄主,不好划解,林某只有把主犯押解至京城,那般朝堂高官才不会生疑,否则麻烦多多,林某倒没什么,就怕朝堂之上的高官对你们时家庄不放心,他们会下令诛灭时家庄。”
林哲进一步恫吓时令。
林哲这话直接导致时令惊慌失措。
“大人,那时家庄的兵暂时不能裁撤了,时家庄这点兵马虽然不多,但勉强还可以撑一撑。”
时令企图以这点兵马对抗朝廷,这也太搞笑了。
林哲一点不给时令喘息的机会。
“时庄主,如果此刻时家庄的兵马不裁撤,只会给时家庄带来麻烦,朝堂高官们会从京师调十万禁军来青州镇压,到时候只怕时家庄连渣子都剩不了。”
林哲这话几乎要了时令半条命,时令听了半天没反应,时令几经斟酌后还是出声了。
“大人,那个安大人与范大人我们真的没抓,如果他们没逃走的话,有可能死于乱军之中了。”
“时庄主,那就麻烦了,如果安大人和范大人死于乱军之中了,那他俩的责任明显要偏小,你们时家庄的责任则会大许多,朝堂之上的高官为避免类似事情再度发生,他们会选择团灭时家庄。”
林哲再度以合情合理的姿态威胁时令。
时令这下完全慌了。
“大人,你能不能救一救时家庄?时家庄上下几千口不能被灭口。”
“时庄主,这很困难,朝堂之上的高官们可不是善茬,想他们手下留情几乎不可能,不过有一样东西可能会让他们网开一面。”
林哲很为难的说道。
时令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大人,是什么东西?大人不妨明说。”
林哲瞥了一眼时令。
“时庄主,就是钱,钱这个东西可是个好东西,它上能通神下能堵悠悠众口,时庄主你要试一下吗?”
“大人,要试,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大人依你看要多少钱才能摆平这事?”
时令下意识的问道。
林哲漫不经心的回道:“时庄主,这个钱有点多,恐怕不是你们一个时家庄所能承受的。”
“大人,你尽管开口,如果钱不够,时家庄就算是借也要把钱借齐。”
时令很是痛快的说道。
林哲要的这是这话。
林哲猜想时令之所以这么爽快,可能是时家庄在青州之乱中大捞了一笔,那林哲必须多要一点,否则会便宜了时家庄这般恶人。
“时庄主,可能需要四百万贯,且需要大钱庄的银票,林某须逐一打点朝堂之上那般高官。”
四百万贯?怎么要这么多?时令着实吓了跳,他有点没想到林哲会开这么一个大口,他当下有点小嘀咕。
“大人,能不能少点?这钱有点超出想像。”
时令刚还豪情万丈,听到四百万这个数字情绪瞬间就下来了。
林哲此刻并不在乎时令的感受,林哲觉得四百万贯不多,这点钱还不足矣惩戒时家庄的恶人。
“时庄主,那些可是锦衣玉食的高官,钱不多的话没用,与钱相比,能把时家庄保存下来便是胜利,你就不要太在意这点钱了,钱没了可以再挣,人要是没了,再多的钱也是别人的。”
这话真是说到时令心坎上去了,时令咬了咬牙,而后道:“大人,这笔钱我们可以凑,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这钱你什么时候要?”
林哲一脸的轻松。
“时庄主,钱尽早交给林某,为避免夜长梦多,刚谈好的事情必须抓紧时间落实,等青州之乱平了,林某立刻回京。”
时令为之一愣,如果现在就按林哲说的办,时家庄就会像砧板上的肥肉任人宰割了,这风险有点高。
“大人,你不会使诈吧?先前青州的官员可是使诈的高手,不然时家庄不会奋力反击的。”
时令心中还是很有疑惑的。
林哲立刻安慰。
“时庄主,你不要多疑了,林某只是为了保存时家庄,时家庄此次闹出这么大动静己属罪孽深重了,如再不想法补救,等十万禁军开到,几千口子的时家庄必会化为一片废墟。”
时令听到这有点后怕,时令就怕时家庄灭庄,眼下的时令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他只能选择相信林哲,或许林哲是唯一可救时家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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