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很顺利,钱伯华几乎是不想事便到了陆府,可能是刑部还不够嚣张,他们不敢乱抓人。
陆知心对钱伯华的到来没一点意外,很是平静的问钱伯华
“钱大人,哪里又出事了?”
钱伯华满脸的愤怒。
“陆中书,刑部真是下作,居然埋伏在庞府抓人,庞枢密刚一进府门便被抓了。”
有这事?还真是狡诈,陆知心有点吃惊,也只是一点小吃惊。
“钱大人,你是如何得知此事的?是庞府的人禀告的吗?”
“陆中书,是庞府的人禀告的,老夫初听很生气,这刑部真是不讲武德,竟敢擅抓朝廷大员,中书门下必须给予强力反击,包括武力方面,否则这刑部就无法无天了。”
听到强力反击,陆知心叹了一口气。
“钱大人,你觉得刑部孱弱吗?自从南平王走马上任刑部侍郎,这刑部就变了,它的每一名衙役都是精心训练出来的,莫说护卫,就连一般的禁军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如果要采取强力回击,必须北大营出手。”
“陆中书,那就命北大营出手,北大营此时不出手正待何时,他已经抓了我们三位重臣了,如果再由他抓下去,会出大问题,咱不能犹豫,应尽早剿灭这股逆贼。”
钱伯华不失时机怂恿道。
陆知心还是不太想动用北大营。
“钱大人,再想想办法,京城之中还有哪支禁军靠的住,可以啃下这块硬骨头?”
钱伯华眯着小眼。
“陆中书,京城之中的禁军似乎都靠不住,就拿侍卫亲军步军来说,他们偷袭刑部失利,可能跟他们内部有刑部的细作有关,京城之中的禁军亦是如此,所以派哪支禁军都一样,只有北大营出手才靠的住。”
“钱大人,既是这样那就让北大营出手。”
陆知心细细考虑了一下,不过那一刻陆知心的眼神有点狡黠。
“陆中书,那好,既然事已谈妥,老夫就不打搅了,老夫告退。”
钱伯华说完便准备起身走了。
陆知心有点惊讶。
“钱大人,你先别急着走,这北大营离京城少说也有十几里路远,必须有人去知会才行,一般人恐怕知会不起,这事还得辛苦钱大人你跑一趟。”
老夫去?老夫去有用吗?钱伯华有点诧异,这北大营一直神头神脑,可不会买他的帐。
“陆中书,这事有点大,老夫恐怕调不动北大营。”
“钱大人,这个你不用担心,本中书会写一张手谕,你只需将手谕交给孙将军,孙将军见手谕如见本中书,然后你会同孙将军领兵进城直扑刑部即可。”
陆知心小心的安排道。
钱伯华听到陆知心要出手谕就没推辞。
陆知心亲自动手磨墨写手谕,写好盖上印章之后交给了钱伯华。
“钱大人,此去须提防刑部,你多带一些人,带一部分中书护卫去。”
陆知心讲这话的时候面色有些沉重。
钱伯华看陆知心面色就知兹事体大,他一点不敢大意,跟陆知心告辞后便到中书门下点了一百名中书护卫随行。
这一百名中书护卫是中书门下最好的护卫,有这一百名中书护卫护送,钱伯华胆子也大了许多,为加快行进速度,钱伯华还舍弃了官轿,骑上马前往北大营驻地。
一切都很顺利,什么麻烦也没遇上,钱伯华便到了北大营。
北大营统领镇国大将军孙理对参知政事钱伯华的到来很是热情,亲自在中军帐见了钱伯华。
“钱大人,你真是稀客,你大概是第一次来北大营,不知钱大人要吩咐什么,无论吩咐什么末将都照办。”
孙理的话不玩虚的,他的话有点真。
钱伯华也不寒暄,直接把手谕掏出递给了孙理。
“孙将军,这是陆中书手谕,他令你率北大营精锐偷袭刑部,搭救三位朝廷大员。”
陆中书手谕?偷袭刑部?这怎么可能?孙理有点不信,他接过手谕看了看,而后说:“钱大人,这事不好办,北大营暂时不能出。”
暂时不能出?孙将军你何出此言?孙将军你这是没把陆中书手谕放在眼里,连陆中书的命都敢抗了,孙将军你这是要造反吗?钱伯华脸色一变。
“孙将军,老夫不明白你的意思,陆中书让你出兵完全是正义之羊,你不出那就是驳陆中书面子了,往重了说是造反。”
“钱大人,哪有这么严重,末将只是审时度势,认为北大营不宜插手朝廷内部的纷争,这也是为了朝廷的稳定。”
啊!还有这种说法,你早干嘛去了,你之前不是一直听命于陆中书吗?怎么现在变了?你现在这么干,让陆中书怎么想?
钱伯华感觉孙理说话有点不靠谱,如果孙理这个时候玩花样,那可就比较麻烦。
“孙将军,你这么抗命,你让陆中书怎么想?你之前可是一直效忠陆中书的,你现在拒绝出兵,是不是意味着你已经背叛陆中书?”
“钱大人,谈不上背叛,或许只能这样说,以前末将误入歧途了,现在拨乱反正,这不行么?”
孙理把理由一摆,好像就不是他出了问题。
钱伯华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在钱伯华眼里,孙理对陆中书是绝对的忠诚的,怎会突然变了?究竟是哪出了问题?是被南平王收买了吗?应该不会,依孙理的聪明劲,哪会那么容易被收买。
“孙将军,如果你拒绝执行命令,那老夫只能如实向陆中书汇报了。”钱伯华语罢即起身。
孙理也缓步站起。
“钱大人,希望你如实汇报,也希望陆中书体谅末将的良苦用心。”
孙理这态度等于没得谈,钱伯华只能悻悻离去,随后去了陆府向陆知心汇报这事。
在钱伯华看来,这事糟透了,如果没了北大营这支精兵,那陆知心这边可就岌岌可危了,这也从侧面验证了南平王这一向为何如此强势,原来是陆知心这边出了问题,而陆知心还浑然不知。
陆知心的表现和钱伯华预估的差不多,陆知心知道这事后整个人大吃了一惊,之后陷入了沉默。
陆知心吃惊之余颇感意外,北大营之前一直是他牢牢掌控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事情来,这孙理怎就突然翻脸了?
“钱大人,那厮还说了什么?”
陆知心对孙理厌恶至极,连孙理的名都不愿提及了。
钱伯华努力回想了一下,说:“陆中书,那厮有点狡猾,他强调他是审时度势,还说以前是误入歧途,现在是拨乱反正。”
还这样说?真是变的蛮快的,只是可惜这五万精兵,每月好吃好喝养着,到用时却翻脸不认账。
陆知心苦笑了一声。
“钱大人,目前的形势你也看到了,对我们十分的不利,本中书想知道怎么应对?不知你有好想法没有?”
陆知心诚心问,钱伯华却有点发愣。
钱伯华可没想这么多,这一路都在想陆中书会是什么反应,至于怎么应对还真没想过。
“陆中书,在说应对之前,老夫想说一下我们目前的处境,之前我们一直以为我们有强大的北大营支撑,现在看来似乎没了这个支撑,如果没了这个支撑,那问题就大了。”
“我们不但救不出三重臣,可能连我们自身的安危也是问题了,再说应对这个问题,真不好应对,如果北大营哗变了,那等于是把刀口对准了我们,我们除了在京城无绝对兵马可用之外,以后的朝会可能都没我们说话的份了。”
怎么讲这个?现在只要你讲应对,你怎么讲起后续问题来?你讲的这些问题本中书不知道吗?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应对,而不是讲这些问题,陆知心有点郁闷,可他又不能责怪钱伯华答非所问。
“钱大人,事关生死,我们先要想法子解决问题,就当北大营没了,没了北大营我们也要站在朝堂之上。”
陆知心这话就有点倒胃口了,没了北大营,朝堂之上还怎么站?
钱伯华不太认可陆知心的讲法,不过他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
“陆中书,怎么解决暂时还想不到,这个问题有点难,容老夫今晚好好想想。”
钱伯华见天色不早,只能先把这些麻烦事推一推。
陆知心有点不高兴,可陆知心碍于面子又不好讲什么,为表示尊重钱伯华,陆知心特意送钱伯华出府门。
钱伯华有点疑虑,总感觉哪有些不对,发生这么严重的事,陆知心的反应不太大,这多少有点不合情理,北大营不是陆知心的命么?
命都快没了,陆知心似乎还坐的住,不过钱伯华还真希望北大营哗变,这样的话陆知心便神气不起来。
林哲这一向很是轻闲,感觉都没什么事干,自从丢官之后便有些无所事事了,这跟之前林哲想的不大一样,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无官一身轻,不过也好,林哲总算有时间休息了,休息之余看南平王跟陆知心斗狠委实不错。
林哲现在住的这深宅大院是上次在开封府任上抓贼缴获的,林哲把它稍加改动便成了一个很好的临时居住点。
这个临时的居住点很安全,它至少有两条密道可供逃跑,说是临时的,其实跟长期差不多,林哲就是在这种隐秘的环境下和公主赵晨她们住在一块,为避免引人注意,赵晨她们选择了深居简出,这样一来日子就有些苦闷,日子虽然苦闷,不过赵晨她们却并不介意。
林哲这会心情不错,刚躲进一间厢房与陆子潇亲嘴,叶修就在外头敲门了,说是大院外出现了形迹可疑之人,好像在监视咱们这边。
林哲听到赶紧放开陆子潇,一边把门打开,一边问道:“叶统领,外头有多少形迹可疑之人?”
叶修答道:“回大人,至少有三个,且不排除他们有同伙在附近,咱可以不打草惊蛇,从外围抓一个来审,看他们是谁派来的?之前在新城客栈附近就有中书门下的便衣护卫在活动。”
林哲觉得不好,没必要去招惹这些人,他想了一会。
“叶统领,先别急着抓人,你可以盯紧一点,看看再说,如果情况有变再动手不迟。”
叶修正想说话,公主赵晨从后面走了过来,赵晨的看法很激进,她认为没必要放过这些人。
“不用看了,你们不方便动手,本公主可以叫人动手,且保证不弄出事来,还能把他们的来历查的一清二楚。”
公主这话讲的并不大,公主的人是有这个能力,公主的人不但比林哲的人猛,并且在打斗方面很有一套。
林哲不好出言拒绝,便说道:“那有劳公主了,叶统领,你去配合一下,别把事弄大就行。”
赵晨见林哲没反对,她笑了一声。
“都是一家人,干嘛这么见外,如果查出这些人来头不小,本公主的建议是暂时回公主府去,公主府还是比较的安全。”
赵晨说完即吩咐贴身侍女去办事,叶修见状也跟了去。
林哲不太想去公主府,便编了一个不去的理由。
“公主殿下,去公主府乃是大事,得慎重考虑一下,如果有好事之徒借机生事,恐怕会有麻烦,且麻烦不会小,依林某所讲不如先缓一缓吧。”
林哲缓一缓的意思其实就是不去。
赵晨很明白林哲的意思,可她不好强迫林哲去,她看到陆子潇在房内便要陆子潇劝一劝林哲。
陆子潇真心不想劝,陆子潇也是不想去公主府的,可又不好当公主的面说不去,陆子潇只能把这个话题往远了扯。
“公主殿下,现在情况有点不对头,有人似乎想对付我们,这个时候去公主府时机不对,稳妥一点还是缓缓吧。”
陆子潇也认为要缓,赵晨便不好说什么了,不过赵晨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了,这个事情赵晨是必须要说。
“你俩刚才关着门在房内干嘛呢?”
“公主殿下,没干嘛,门是自然关的。”陆子潇做了亏心事,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
这让赵晨看出了端倪,赵晨认为这里边一定有问题。
“这事不对,你们肯定在干嘛,最起码你俩是躲在这亲嘴。”
赵晨一猜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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