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这下是真的傻住了。
如果说,玄衣使的存在,虽然隐秘,但总有一部分人知晓。而只要有外人知晓,就有泄露的可能,所以烛音嘴里说出“玄衣使”三字,他虽然惊讶,但也没有太意外。
可“玄衣使实为高祖皇后创建”此事,是绝对的皇室秘辛。
历代只有大雍皇帝继承皇位之时,才能从上一代帝王手中继承这份力量,同时,继承这个秘密。
到底身为帝王,他很快冷静下来,看着重新端坐的烛音:“你——”
“除了这个,我没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证据。”女子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说道。
她皱着眉,似不满,似不耐:“清政殿修建之时,我的青……荣庆公主和她兄长打赌,埋了一匣子金珠在那棵华盖树下。”
“清政殿的华盖树可还在么?你可以找人去挖一挖。”
实际上,这件事根本没有任何记载。是她刚刚让芭芭拉紧急探索整个皇宫,芭芭拉探查到清政店最繁茂的那棵大树下埋了一匣子珍珠,用专业仪器探测至少已经二百年。
她当场给皇帝编了个小儿女打赌的故事。
深夜,已经入睡的皇后被一阵动静惊醒。
她疑惑披衣起身,女官神色复杂上前告知:是陛下跟前最得倚重的赵义行公公,带着一群内侍在清政殿前院挖土。
皇后:?
清政殿的树底下,果真挖到了一盒金珠!
珠子乃纯金打磨,时隔二百年,依旧光亮如新,那木盒却是个普通物件,挖出来的时候,已经腐朽得不成样子了。
赵义行按捺住满心惊骇,亲自捧着这些东西来到承意殿,就是瑜美人如今居住的宫殿。
瑜美人依旧坐在主位上,神色沉静,端着一杯茶细细品味。
陛下手里拿了本书,慢悠悠地翻看着。
气氛看起来倒还算和谐。
直到赵义行进来,双手高高捧着那犹带着湿润泥土的木匣,在皇帝身前跪下。
年轻的皇帝似是愣住了,盯着木匣看了好一会儿。
身后有玄衣使想要上前,被他止住,他亲自伸手,不顾泥土脏污,打开。
金光灿灿。
赵义行何等了解帝王,俯身回道:“从头到尾,奴婢全程盯着,这木匣,确实是从地下挖出来的。”
烛音将茶盏放下,笑盈盈问:“如何?”
“这一匣金珠,除了我,世上应当再无人知晓。”
虽然不知道这金珠究竟是何人所埋,但她不管,从她说出来起,它们必须是高祖幼女荣庆公主亲手埋的。
皇帝神色变幻莫测,许久,他忽然下令:“所有人都退下!”
这一次,宫殿之中真正只剩下了二人。
皇帝站着,烛音坐着。
皇帝叹道:“还望先祖莫怪,此事实在匪夷所思。”
烛音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压根还没完全信任自己,只是也不敢确定自己是假的,这才客客气气。
她淡淡道:“无妨,确实骇人听闻,我也很惊讶。”
皇帝一愣:“您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吗?”
烛音瞥他一眼,语气嫌弃:“朕为大雍江山操劳了一辈子,好不容易得以安眠,一睁眼发现自己又活了,还是个等待皇帝临幸的美人,你以为朕很乐意?”
高祖皇帝不惑之年便驾崩,帝国初立,百废待兴,少主年幼。皇后临朝称制十余年,虽无帝王之名,却有帝王之实。
所以她也自称为“朕”。
皇帝此时反应过来她如今的身份,难得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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