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看着朱院正快奔六旬的人了,还一会跪一会跪的,他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

    朱院正跟父亲关系不错,是自少年时代就交好的朋友,医术比父亲不差,可现在看来,哪里有父亲过的年轻?

    此时的朱院正坐在太孙的床边。

    心里想着孙思成,又想着那日夫人跟他说的话,娘儿俩竟然想着和离,然后给孙思成做平妻。

    他当场就怼了过去:“不说你女儿要和离,你自己和离也成,只是从今往后不准再跟我老朱家人来往,死也好活也罢,都不用再联系。

    我就问问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脸,不说孙家几代人都没有纳妾,更不用说什么鬼平妻了,就是有,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样?说黄花菜都是好的了,真有脸呢,如果我现在找一个年轻女子回来做平妻,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吧?”

    这一晚,孙思成没睡好,夜里起来看了太孙两次,他们住的地方本就安排在临时急救室的偏房。

    而陈轩根本就睡不准,他不是很认生床的人,在宫里却不一样。

    两人都羡慕地看着炕中间的平安,打着细酣,呼吸平稳,这人怎么就如此的心大呢?

    后半夜天快亮时,太孙有点发热,伤口处又开始疼,宁太医有点拿不准,忙让他的医助去叫孙思成。

    平安晚上睡的不错,但师傅起来几趟他是知道的,自然知道师傅一夜都没有睡好,也就没叫醒他,自己去了太孙那。

    “平安小公子,你师傅没起来吗?”宁太医轻声道。

    “我师傅刚才睡着,我过来看看,术后有点小热也是正常。”

    平安对上一双清亮的眼,这是一双漂亮至极的眸子。

    太孙是醒的。

    “你是万平安,孙思成的徒弟?为什么不让你师傅来,我的伤口处很疼。”

    “太孙,您这手术就是我主刀的,我先给您看看,我师傅昨晚基本没睡,刚刚才眯着。

    您这伤口麻药已过,疼肯定是疼的,我给您扎上几针吧,也能止疼两个时辰。”

    “好,你扎吧。”太孙疼的有些受不住,不过相比较手术前,这种疼还是可以承受的。

    宁太医在一旁,平安又不好意思叫人走开,就没用孙家的止疼十六针,而是用了现代学过的止疼十三针。

    宁太医刚要背过身去,平安已经下了针,一时间他痴痴地看着,不一会的功夫,十几针扎在太孙的身上。

    这还是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吗?

    下针的娴熟度简直像一个四五十岁的老大夫,平安小公子没背他,他却也没看清,下针速度太快了。

    想想他还是走了出去,带着医助去熬药,平安不防他,他却不能明目张胆的偷师。

    他的医术是家传,如果平安愿意,他是愿意拜他为师的。

    可想想就不太可能,拜大公子为师就更不可能。

    平安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微笑着看着太孙:“疼好些了吗?一会我再起针,这几日您免不了会疼,麻药不能用多了,不过喝的药里多少会止些疼。”

    太孙不疼了,人也轻松下来:“你银针施的不错,我这手术真是你主刀的?”

    “自然是,我这方面天赋还不错,夜里师傅眼睛看东西多少没有年轻人好,不然应该是师傅主刀。

    不过您放心,手术很顺利,日后用些去疤药,就连印子都会没的。”

    “你开刀不怕么?我听说过你,你十二岁就去了北境,我今年也是十二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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