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知白凑过去看了一眼,语气很是淡定。

    “皮外伤,没伤到要害,缝几针就好了,你先出去等着吧。”

    林棉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乖乖出去等着了。

    里面的陆知白戴上一次性医用手套,一边观察钟雪的伤势,一边似笑非笑的调侃她。

    “钟小姐,你怎么总是能遇到这种倒霉事,上次是脑袋破了,这次又是胳膊破了,下次不会该轮到大腿了吧?”

    钟雪疼得龇牙咧嘴的:“你别聊天了,快点给我打麻药,疼死了。”

    “伤口不大,脾气还不小。”

    陆知白捏着针管,从容的给她打了麻药。

    然后穿针引线,开始缝合。

    过程很血腥,钟雪把头瞥到一边不敢看。

    偏偏他还是个话痨,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天。

    “听说你们秦总是个缅北人贩子,公司被查封了,你们是不是都成为无业游民了?”

    钟雪:“……”

    他可真会聊天。

    她偏过头不说话,陆知白就继续说:“问你话呢,哑巴了?”

    “我是个伤患,胳膊都已经这样了,这么大的伤口看着就疼,本来就紧张,你还让我跟你聊天?”

    钟雪幽怨地看了他一眼。

    还别说,男人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神色极其专注,手上动作不停。

    不说话的时候有一种斯文正经的既视感。

    但是一开口就破防了。

    “给你打了局部麻药,既侵蚀不到你的大脑,又没有痛感,不影响你聊天啊,都是熟人,干巴巴的不说话多尴尬。”

    钟雪撇了撇嘴:“你给人缝针的时候,跟谁都这么健谈吗?”

    “那也不一定。”陆知白打了个结,冲她一笑,“主要看颜值。”

    钟雪:“……”

    她莫名感觉自己被调戏了。

    “好了,包扎完成。”

    陆知白将最后一卷纱布固定住,直起腰身,结束了聊天。

    钟雪恍然感觉,这次快得离谱。

    几句话的工夫就缝合完毕了。

    他不会是看她紧张,特意用聊天转移她的注意力吧?

    陆知白摘了手套,用消毒液洗了洗手,推门出去。

    开了张单子给林棉。

    “带她去打个破伤风针,七天后过来拆线。”

    林棉点点头,谢过了陆知白,然后带着钟雪去打针。

    因为人多,要排队,林棉就在外面等她。

    这里正好是三楼,和时凛的办公室在同一层。

    林棉忍不住的左右看,目光下意识的落在内科的方向,像是在搜寻什么。

    “在找时医生?”

    陆知白闲闲地走过来,跟她搭腔。

    林棉收回视线,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我就……随便看看。”

    眼睛都快盯在时凛的办公室门上了,还随便看看?

    陆知白笑了笑,幽幽说道:

    “别找了,时医生已经离职了,以后都不会来医院了。”

    什么?

    辞职了?

    林棉怔了一下,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听说是后背受了伤,没有恢复好,落下了后遗症,还影响了臂力,不适合待在这里了。”

    陆知白多嘴的说道。

    林棉愣住了。

    久久都回不过神。

    她的脑袋空空的,只觉得连呼吸都凝滞了。

    “他以后……都不能做医生了吗?”

    “只是不能操刀而已,门诊还是可以的,不过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回来的第一件事就辞职了,可能是当腻了医生,回去继承家业也不一定呢。”

    陆知白调侃:“做穷医生有什么意思,走仕途才更有前途啊,你说是不是?”

    林棉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

    走仕途……

    或许,时家是为了让他和千家更门当户对吧。

    发呆时,钟雪扶着后腰从注射室出来,疼得像霜打的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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