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婚姻。

    比如娶谁。

    陈让噎了一下,不再说话了。

    没过一会儿,单元楼里的某个窗户亮起了灯。

    时凛眯着眼睛,远远望着那盏灯光,烟雾徐徐吐出,模糊了他的轮廓。

    他不发话,陈让也不敢走。

    路虎静静地停在黑暗里,不声不响,不动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车厢内的烟蒂快要数不清。

    直到林棉房间里的灯熄灭了,时凛收回视线,掐灭了最后一根烟。

    “回去吧。”他说。

    “回哪里?”

    “八方城。”

    陈让启动引擎,离开了望月小区。

    这里离八方城并不远,都是一个区,也就两公里的路段。

    不到十分钟,陈让就驶进了地下车库倒车。

    “哧——”

    车子突然猛地停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陈让下意识的惊呼一声。

    “怎么了?”时凛问。

    “有只小野猫跑出来了,好像被车撞到了,它趴在前面不走了。”

    时凛闻言,下车去看。

    车头的不远处确实有只小猫,只有巴掌大小,橘黄色的花纹,浑身脏兮兮的,不断扑腾着四只小腿,警惕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

    “哈!”

    小猫凶凶的呲牙,冲着时凛炸毛。

    时凛无视它的奶凶警告,细看了一下,它的脖子被铁丝牢牢套住了,全是血迹,皮毛被磨破了,隐隐可见白骨。

    一看就是人为的。

    不知道是哪个变态的恶作剧。

    时凛站起身,开口:“把它带回去。”

    陈让:“啊?”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啊,不用不用。”

    陈让挠挠头,有些搞不懂。

    他不是有洁癖吗?

    平时最不喜欢这些猫猫狗狗的。

    什么时候喜欢带流浪小野猫回家了?

    还是个凶巴巴脏兮兮的小猫!

    时凛不理他,直接往电梯走去。

    陈让把车倒入库,然后重新回来。

    咽了咽口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掐住小猫命运的后颈皮,把它拎了起来。

    颤颤巍巍地跟着时凛进了电梯。

    上楼之后,陈让放下猫就跑了。

    他跟他主子一样,不喜欢这种凶巴巴的小东西。

    时凛在厨房里翻了一通,拿出一个盘子,给猫倒了一些羊奶。

    小猫警惕地喝着,喝一口,看一眼时凛。

    “哈!”

    时凛:“……”

    真是个不知好坏的小东西。

    等它喝饱了,时凛戴了一副手套,把它拎到阳台,给它处理伤口。

    小猫极其不配合,龇牙咧嘴地凶他。

    “哈!”

    “哈!”

    “闭嘴,小犟种。”

    时凛不耐烦地剪断它脖子上的铁丝,把它解救出来,上了碘伏消毒,然后关上了阳台的门。

    小猫被关在玻璃门外,一双眼睛还凶巴巴地瞪着他。

    那模样,似曾相识。

    时凛收回视线,扭头走进浴室。

    脱手套,脱衣服,洗澡消毒。

    他摆弄了半天,只洗了前半身和下半身。

    后面的包了纱布,需要湿毛巾擦洗,他够不着。

    “……”

    周末,林棉陪钟雪去医院拆线。

    因为人有点多,钟雪进去检查伤口了,她就在外面等着。

    余光一瞥,就看到一道颀长高挺的身影走进其中的一间处理室。

    仅仅只是个背影,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是他。

    他今天是来定期换药的吧。

    也不知道他的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

    林棉悄悄地移过去,探着脖子往里面看。

    “在这里偷偷摸摸做什么,想看就进去看看啊,又不犯法。”

    一道好听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林棉抬起头,就对上陆知白那张斯文好看的俊脸。

    她脸色一烫,慌忙摇了摇头。

    “不用了。”

    “怕什么,上次来医院没见着他,这次刚好补上嘛,要不要我给你开个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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