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有些复杂,也有些抵触,各种情绪乱乱的掺和在一起。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等了半天,听不到林棉说话。
林铮也没催,闷闷的转移话题。
“算了,你不想说就算了。”
“那个,我给你转了笔红包,你一会儿记得收,就当我给你随的婚礼份子钱。”
林棉没想到他能主动给自己打钱。
但是想到他往常的骚操作,她没收。
“不用了,我不缺你的钱。”
“放心,我没有要讹你,也不占你的便宜。”林铮撇了撇嘴,自言自语:“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
“当初在缅北那事,算我对不起你了。”
自从生了女儿后,他对林棉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更是因为知道林平安的所作所为,他多少有点心虚。
“好了,就说这么多,如今你嫁进高门大户了,我也不跟你攀关系了,咱家这种家庭,说出去也给你丢人,就这样吧。”
林铮说完,挂了电话。
林棉捏着“嘟嘟”盲音的手机,眉眼低垂,看不清她的神情。
夕阳西下,晚霞满天。
她站在昏红的火烧云下,挺直脊背,坚定而孤寂。
江对岸的某个酒店里。
一抹消瘦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举着望远镜,对着草坪婚礼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去,她才放下望远镜。
五月的天,她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戴着大大的帽子,戴着严严实实的口罩,将全身遮得不留余地。
只露出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
她的身形很瘦,目如枯槁,整个人阴暗而充满戾气。
曾经意气风发,优秀漂亮的副院长千金。
如今像是下水道里的老鼠,阴暗里的游魂,自卑到见不得光。
甚至连时凛的婚礼现场,她都没有资格进去。
只能远远在江对面的酒店房间偷偷窥探。
“宋小姐,该打针了。”
门外有人刷卡进来,手里拎着一个医药箱。
宋白薇回过神,移开了视线,熟练的坐在沙发上。
年轻的女医生打开医疗箱,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几根细针管,还有几支透明的液体。
是特制的镇定剂。
她动作从容地配好药剂,用针管吸净,挤出空气。
宋白薇配合地卷起袖子。
消瘦如柴的胳膊上,密密麻麻都是旧针孔。
女医生找了一处干净的地方,熟练扎进去,注射药物,动作行云流水。
宋白薇闭了闭眼睛,似乎没有知觉,连疼痛都感觉不到。
这几个月,她都是这样痛苦的熬着。
毁容,噩梦,病痛……无一不折磨着她。
好不容易等到了千家下台,千明珠被抓住!
她以为自己终于大仇得报,终于可以接受这些创伤。
可却看到林棉和时凛结婚了。
他们就那样理所当然的结婚了!
一股不甘,嫉妒,浓浓的怨恨涌上心头。
她这身伤是替林棉受的!
她所经历的一切本该都属于林棉的!
可如今她千疮百孔,不成人样,在阴暗的角落里绝望等死。
而林棉却在阳光底下享受婚姻和爱情的沐浴。
凭什么。
注射完毕,女医生将针管收好,锁住医药箱出去了。
一股熟悉的困意涌上神智,她又该睡觉了。
又该被迫“镇定”了。
宋白薇撑着最后一丝疯狂的理智,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你提的条件,我答应。”
她一字一顿,恨恨地说:“我要林棉和我一样,身败名裂,一生俱毁。”
天色渐深,婚礼结束。
宾客们陆陆续续都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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