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棉偏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窗外的雨声哗哗响,病房里安静得有些不自在。

    过了半会儿,她答非所问:“你怎么会出现在钟雪家楼下。”

    时凛沉默一秒。

    “路过。”

    “说实话。”

    “盯梢。”

    “……”

    林棉噎了半晌。

    被他的坦诚搞得有些无语。

    “盯梢是什么意思,昨天那一晚还不够,睡上瘾了,今天又来了?”

    时凛喉结一滚,有些理亏。

    “抱歉,我没想打扰你,只是……舍不得。”

    “舍不得。”林棉低低地念一声,唇角轻扯,“四年来的任何一天,怎么没见你来盯梢,我回北城的第一天才记得盯?”

    时凛的唇抿着,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不说,她也没有再追问。

    几秒后,林棉闭上眼睛。

    “出去吧,我要睡觉。”

    看她翻身背对着他,被子下的背影小小的,透着倔强。

    时凛低垂着头,转身出了病房,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钟雪正好接水回来,看了他一眼,直接进了病房。

    “砰——”

    门又再次关上。

    走廊里恢复一片寂静。

    没过一会儿,副院长就闻声跑来,恭敬地站在时凛身边。

    “时总,太晚了,要不要给您准备一间休息房?”

    时凛摇头:“不用,我就在这里。”

    副院长:“可是晚上会很冷……”

    “我说了不用。”

    时凛淡淡吩咐:“你要是想做事,去把林棉的身体检查调出来给我一份,要详细的。”

    “好的,我这就去做。”

    副院长汗颜地离开。

    临走时还不忘吩咐护士,给时凛送了一条厚毯子,又搬来一把真皮休息椅。

    人情世故这方面搞得明明白白。

    病房里。

    钟雪给林棉倒了杯热水,趴在她的床边谈话。

    “你的前老公一直守在外面,估计今晚是不会走了,猛的看过去还挺可怜的。”

    林棉喝着水,眼睛都没抬一下:“你刚才在外面把我的病根都交代出去了?”

    钟雪叹息:“你都这样了,我要是再不交代几句,他下次在床上把你搞残了怎么办?”

    林棉的耳根有些红:“哪有下次,别乱说。”

    钟雪一副看破结局的眼神。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逃不过他的手掌心,他盯上你了,第一晚就心机的吃干抹净,哪里还会轻易放手。”

    钟雪托着下巴:“棉棉,你太难了。”

    林棉忍不住笑。

    “先管好你自己吧,我觉得你被陆知白盯上了,也不会轻易放手。”

    钟雪继续叹气:“我们太难了。”

    “别难了,睡觉吧,天都快亮了。”林棉摸了摸她的头发。

    “你真准备这么睡啊?”钟雪指了指门外,“不管他了?”

    林棉:“那我应该怎么做,邀请他进来和我一起睡?”

    钟雪:“……”

    好像也不太合适。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她没有经历过林棉的苦难,也没有资格站在上帝视角劝林棉应该怎么做。

    支持是最大的尊重。

    “算了,还是我和你一起睡吧。”

    钟雪起身关了灯。

    病房有两张床,钟雪睡在另一张。

    雨下了一整夜。

    林棉侧身躺在病床上,黑暗里她睁开眼睛,没有丝毫困意。

    脑海里,那些久违的声音在耳边席卷。

    “你不会抛弃我的吧?”

    “不会。”

    “你发誓。”

    “我发誓。”

    ……

    “林棉,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妻子,以后无论贫穷富有,不论祸福贵贱,我都会爱你,保护你,不离婚,不放弃,除非我死。”

    ……

    她闭上眼睛,强制自己睡过去。

    天亮时,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陈让出现在病房门外,看到他诧异极了。

    “时总,您还真在这里等了一夜啊?昨晚你不是回八方城了吗,怎么和林小姐撞上了?”

    时凛捏了捏眉心,轻咳一声:“让你带的东西带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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