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放寒假,顾想才见到两个让他‘日思夜想’弟弟。

    小宝宝们对这个哥哥很好奇,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瞅着他直乐,要不是冬天的衣服限制了他俩的发挥,肯定得给他们的哥哥一脚。

    别看这两个小家伙小,那脚踢人的时候是真有劲儿,家里面上至顾衡,下至顾念,都被他俩踢过。

    顾念凑过来,“你知道谁是哥哥谁是弟弟不?”

    顾想指着眼下有颗小痣的宝宝道:“这个是小展,这是小未。”

    想考他?

    妈妈写信的时候早就和他说过了。

    顾念失望,“要是没这个小痣,你肯定认不出来!”

    顾想:“你都能认出来,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顾念先是点头,反应过来道:“你什么意思嘛!难道你想说你比我聪明吗?”

    顾想老神在在,“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顾念气得想捶他,顾想抱起小展就跑。

    小宝宝不知道哥哥这是要干啥,就觉得好好玩,张着无齿小嘴咯咯自乐。

    被哥哥姐姐遗落在摇椅里的小未:“……啊!……哇哇!”

    ……

    光阴似箭,时光如梭,一转眼小宝宝们三岁了,顾想顾念也在这一年大学毕业了。

    顾想不用说,一毕业便直接进了部队,去基层当排长去了。

    而顾念,在留校和进文工团这两个选择中,选择了进入文工团。

    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年六月,报纸上刊登了一则废除高考制度的报道,报道中称,高考这一种招生制度就是在为资产阶级培养接班人。

    此番报道一出,各高校便宣布了延迟招生。

    连高考都被废除了,这个时候,留校显然不是个好的选择。

    就连知识分子好像也被贴上了标签,成为了不受欢迎的一类人。

    这几年里,由于孩子们的原因,苏昭昭始终保持着半工作、半休息的状态,直到双胞胎年满三岁后,她才开始逐渐回归到正常的工作当中。

    短短几年的时间,供销社内部也经历了一些人事方面的调整和变化。

    胡副主任被调走了,跟着一起走的还有胡佳。

    陆浩然也被调去了海城供销社,他和何芳终于不用两地分居。

    而谢科长则升职成了副主任,杨远征成了新的购销科科长。

    供销社里有人走,有人来,好在领导都还是那些人。

    苏昭昭带着小张去海城供销社开会,一进城,明显的便感觉到城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大街上穿着布拉吉列宁装的人几乎看不见,大家是怎么低调怎么穿,军绿色成为了这个时代最‘时尚’的着装。

    要不就是一片蓝和灰。

    苏昭昭和小张才下公交车,便有一群特别激动的年轻人像一阵风一样的从她们面前跑了过去。

    小张:“这是干嘛的呀?”

    苏昭昭收回目光,“和咱们没关系,走吧。”

    海城供销社办公室的气氛略带紧张,就在苏昭昭她们到之前,这栋办公楼其他单位的一位领导被人给带走了。

    原本被安排在下午的会议提前召开,连午饭都不顾得吃。

    整个会议的内容便是学习,学习上面下达的文件,会议一直到下午五点才结束,中午饭一人拿着一个馒头在会议室边啃边开会。

    会议结束,苏昭昭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小张也饿,不止饿,手还酸。

    年轻人开会的时候巴不得把领导说的每一个字都记下来,记多了可不就得酸吗。

    苏昭昭也不顾得找地方填饱肚子,先回去再说。

    到家的时候,顾念已经把弟弟们从托儿所接回来了。

    两小只看到妈妈,瘪着嘴巴要她抱。

    “妈妈去哪儿了?”小展问。

    小未委屈巴巴,“吃饭饭的时候妈妈没来看宝宝。”

    每天中午午休,苏昭昭都会从单位去一趟托儿所,陪他们吃饭,陪他们玩儿,到了下午再去上班,今天去开会了,中午便缺席了。

    苏昭昭挨个亲了一口,“今天妈妈进城开会去了,实在是没有时间,明天妈妈肯定会去陪宝宝们吃饭饭。”

    两小只大方的原谅了妈妈,“说好了啊。”

    苏昭昭笑道:“说好了。”

    顾念累得瘫在沙发上,“这两个小家伙太磨人了,刚才还闹着要去接您下班呢。”

    听到姐姐说他们磨人,两小只又爬上沙发是闹姐姐。

    “姐姐,唱歌。”

    “姐姐,弹琴。”

    顾念:“不唱!不弹!”

    两小只拉长了声音:“姐姐~~”

    顾念扶额:“……真要命。”

    这一刻,她羡慕哥哥……

    ……

    红星农场。

    白老师是被一阵开门声给惊醒的,他直起身对着门口的黑影道:“去干嘛?”

    门口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去茅房,你去不去?”

    白老师摇了摇头,重新躺了下来,他一直没睡,直到半刻钟过后出去的人都没有回来。

    他披上衣服,开门走了出去。

    红星农场的场坝后面有一处稀稀拉拉的小树林,白老师没有在茅房看到老胡,便往小树林去了。

    “你果然在这儿。”

    老胡站在一堆垒起来的石头上,正费力的把脖子往树上挂着的腰带里伸。

    听到声音,老胡并没有停止,“老白,你要为我好,就别劝我。”

    白老师在树桩上坐了下来,“我不劝你,死了一了百了,可你死都不怕,为什么就不能活着再等一等?任何事都有结束的时候,我们会等到那一天的。”

    老胡呵呵笑了一声,“我等不下去了,你知道吗,我爱人没了,我成孤家寡人了。”

    白老师一下子哽住了。

    “老白,别阻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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