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屹骁眼神微暗,他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策略。
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扣一顶绿帽在自己头上。
但若是万不得已,倒也值得一试。
“你在想什么?该不会是舍不得江云杪吧?”陈念可挑逗般地捏了捏他挺括的下巴,修长的手指缓缓沿着他的下颌线一直滑落到他的颈间,最后停留在凸起的喉结处,肆意地用指腹把玩着。
段屹骁眸色陡然变深,他一把抓住了她不安分的葇荑,“想干什么?”低磁的音调像是沾染了罂粟的气息。
陈念可笑得极具诱惑,“你说呢?”她抬手在他胸膛稍稍使劲,段屹骁便顺势倒了下去。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陈念可暧昧的气息吐在他耳畔。
“我要是舍不得她,你打算怎么做?”段屹骁声音又低了几分,却带着更浓的引诱的意味。
“那我只好硬抢了。”陈念可略带霸道地俯下了身,与他紧密相贴。
跟陈念可分开之后,段屹骁抽空去了趟疗养院,还带了很多的礼物。
“妈,真是不好意思,一直说要来看你,都被其他事耽搁了,年底实在太忙了。”段屹骁往模范女婿的目标上卖力地表演着。
钟惠英一看到他,难免会想起上次江云杪跟她说的话,所以不似往日的热情,神色有些平淡,“来就来了,拿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云杪今天没来,段屹骁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应该的。您挑着爱吃的吃,千万别舍不得。”段屹骁热络地说着。
“上次我妈过来说了些有的没的,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她这个人就是口无遮拦,我已经说过她了。让她以后有事没事,不许来打扰您。”他游刃有余地说着漂亮话。
只可惜,钟惠英并不吃他这一套。
她跟女儿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谁对她女儿好,她就给谁好脸色。
“你妈说话确实难听。不过她以后来了也见不到我,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不准放你妈进来。”钟惠英一丝不苟地说道,丝毫没有给面子。
段屹骁:“……”看来他妈真的把这位丈母娘气得不轻。
但,钟惠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了?
段屹骁疑惑地打量着她,他印象中钟惠英一直都是心慈面软,宽以待人的。
“你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一会儿约了张姐、赵老师他们打麻将。”钟惠英本来是留了很多心里话要交代段屹骁的,但现在她已经跟他没什么好说的了。
段屹骁表现得很为难的样子,“的确是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妈说,怕您生气。”
钟惠英凉凉地扫了他一眼,“那就别说了,我不想被破坏心情,以免影响我的手气。”
段屹骁呆了一瞬,钟惠英的话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原本到嘴边的话生生被堵了回去。
“妈,您没事吧?”钟惠英实在太反常了。
钟惠英轻哼了一声,“只要你妈不给我找不痛快,我就好得很。”
段屹骁面上的假笑差点挂不住。
不过他很快重新酝酿了一下,还是回到了正题,“妈,这件事还得告诉您,云杪想要跟我离婚,她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你帮我劝劝她。”
在他看来,钟惠英是比较传统的人。他们那一辈的人,大多都奉行“劝和不劝离”的原则。
而且现在江云杪还怀着孕,钟惠英总该先劝一劝。
他自信地盘算着,当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钟惠英应该会震惊,然后感到很生气,会责怪江云杪太冲动了,并且会站在他这一边。
“我尊重杪杪的决定。”钟惠英眉目间情绪暗淡,仿佛历经沧海桑田,看尽人间百态之后,只剩下无尽淡然。
“!”
段屹骁傻眼了——
钟惠英说了什么?
“妈,你刚才说什么?”他没听错吧?他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眼神也变得晦涩难辨,紧盯着钟惠英,想要再次确认。
钟惠英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毯子,心平气和地开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杪杪不是个冲动任性的人,既然她已经做了决定,想要重新规划自己的生活,我没有意见。”
段屹骁简直难以置信。他两侧脸颊的肌肉隐隐抽动,表情显得很僵硬,愣怔地看了钟惠英许久。
“不是,妈,我不想跟云杪分开,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我以后一定会做个称职的丈夫。”段屹骁信誓旦旦地承诺。
钟惠英看到他这副样子,难免又会想起女儿之前跟她说的种种遭遇。她相信女儿说的时候,已经尽量在淡化糟糕的程度了,但她听了还是觉得很痛心。
可想而知,如果真想百分百呈现在她面前,会是多么让人愤慨!
那对她的杪杪来说,并不是婚姻,而是牢笼和枷锁。
段屹骁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想让她成为背刺女儿的工具?她傻了才会当他的帮凶。
“杪杪不信你,你跟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你们结婚已经三年了,不是三天。三年你都没学会当一个丈夫,还指望你后面能称职?”
段屹骁被戳中了心思,眼神飘忽到地上,羞愧得不敢再直视她的目光。
他的脸涨得一片通红,仿佛被烈火灼烧一般。
“屹骁,我认识你也有十多年了,仔细算的话,应该是十二年吧。我以前觉得你是个挺不错的小伙子,长得帅气,成绩好,还踏实努力。后来果然考上了不错的大学。但是后来杪杪跟你在一起,我其实是反对的。一来,你的家庭关系比较复杂,二来,你们之间的感情并不对等。如果说她是一杯沸水,但你尚处于温水的状态。”
“这三年里,我虽然见你的次数寥寥无几,但你的动向我还是知道一点的。你对杪杪怎么样,我相信你心里是有数的。”
段屹骁越听越心虚,“我……”想辩解什么,钟惠英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
“现在她终于被你冷却下来了,清风吹人醒,成长也需要一些代价。我想杪杪已经考虑清楚了,也懂得了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如果你对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情谊,就放她自由吧。”
钟惠英很平静地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操控着轮椅离开了房间,“我打麻将要迟到了,你走的时候替我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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