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御史在朝中的声望不一般,他老人家的声望是通过无数次的直言不讳,通过无数次的豁出去性命换来的。
别说是朝臣们,便是百姓们也同样对他老人家十分推崇。
当官的这些人从来都嘎高高在上,何曾会低下头来看一看底层人的生活?
别的不说,铁御史是所有的官员里头最接地气的,他老人家从来都是跟普通人一样,家里除了一个老苍头看门之外,其他的所有事都要自己来。
做饭是铁夫人亲自做。
买菜都是铁御史自己出来买。
什么事清官?
这才是真真正正的清官。
至于那些沽名钓誉的,简直是该死!
人都是有脾气的,尤其是任树全这种,他平时虽然比上不足,但是好歹比下有余。
怎么也算得上是官宦人家的大家公子,可是结果呢?、
结果竟然被铁御史左右开弓的打脸。
铁御史算什么?!、
又不是他的长辈,又不是他的上峰,只凭着官职高,就可以随意打人吗?
他梗着脖子咬牙切齿的问:“你为什么打我?!你胡说八道,我伯父死了,所以你就这样空口白牙的污蔑他,不过就是欺负死人不会起来跟你说话罢了!”
常安在旁边啧了一声。
觉得这个任树全倒也不算是草包到底,看起来还是有几分脑子的。
他偷偷看了谢营一眼:“铁御史说这些,你都知道吗?”
不知道为什么,常安总觉得谢营也跟这件事有关。
谢营懒懒的看了他一眼:“你少说话,多看戏。”
一面说着,一面挤开了人群,去了对面的书局。
戚震正看的乐滋滋的。
笑啊。
怎么不笑了?
刚才还得意洋洋的,捧着孔圣人的神像要去告御状呢。
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怎么现在笑不出来了?
他扶着栏杆往前探身,就想听的清楚一些。
戚老侯爷简直是不想看自己这个儿子,揉了揉太阳穴就叹了口气,急忙招呼谢营坐下。
又有些紧张的问:“谢公子,听说这些话本都是你写的?”
谢营看了戚元一眼,肯定的承认下来:“是,正是不才所写。”
能写出这样的话本子,怎么也不能说是不才了吧?
戚老侯爷的心情有些复杂,啧了一声,这才问:“那他们的隐秘,谢公子又是从何处知道的呢?”
这个话本简直将欲扬先抑的修辞手法用到了极致,一开始不遗余力的描写任重的义薄云天,忠肝义胆。
等到了后来却急转直下,直接将任重写的丧尽天良壕无人性。
这么一对比,达到的效果可真的是折那出乎人的意料。
谢营咳嗽着看了一眼戚元:“其实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只是负责润色整理,真正想情节的,是戚大小姐。”
戚震抱着栏杆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看了戚元一眼。
娘啊,元姐儿连任重的那么多隐私都知道。
就好像是躺在人家床底下一样。
这是怎么办到的?
戚元挑了挑眉:“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关我的事,都要多亏了赖成龙赖大人的消息网,谁让锦衣卫的消息是全天下最灵通的呢?”
有心要去挖,就没有锦衣卫挖不倒的秘密。
这么一说,戚震和戚老侯爷什么都明白了。
合着戚元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了。
先给任重抬轿子,将他捧到天上,捧到魏征周公甚至是诸葛武侯都不能及的地位。
然后再揭开他的真面目。
真是
大街上此时仍旧人声鼎沸。
眼看着任树全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人,铁御史又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就凭你们家这般欺世盗名的小人行径,竟然也敢抬出孔圣人来!”
陆明安一直等到铁御史都把人给打完了,才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咳嗽了一声:“铁御史,这帮学子到底是学子”
“学子又如何?”铁御史大声断喝:“学子难不成就不是大周的百姓,大周的臣民?谁允许他们冲撞孔圣人,谁允许他们威胁圣上?!国子监的人从上到下的屁股都歪了吗!否则怎么会允许这样荒谬的事情发生?”
这一炮一下子就打到国子监去了。
国子监祭酒程平急急忙忙的赶来,气的气喘吁吁,看到铁御史就忙迎上来。
铁御史一把甩开了他,直接就跟陆明安说:“陆驸马,你们巡检司的人不就是维持秩序的吗?现在这些人冲撞孔圣人,在大街上聚众闹事,你们还不快将人都给关押起来?!”
关押?
程平急忙就说:“这不合适,罪不至此,罪不至此啊!”
“怎么就罪不至此了?!若是要我说,还不只是如此!”铁御史不再废话,也不再想跟各方人马没完没了的扯皮,他忽然就爬到旁边的石墩子上头,高声说:“老夫这里有证据!”
任树全的眼睛晃了晃。
国子监的学生们也都一下子全都冷静下来。
有证据?
难道任重真的不是他们以为的名臣?
那,那他们这么义愤填膺的算什么?
那他们闯进孔庙,将孔圣人给抢出来,这得是个什么罪名?!
只怕以后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科考的资格了!
一时之间大家忍不住人心惶惶。
铁御史无动于衷,冷冷的说:“任重此人,沽名钓誉,无恶不作!在郑州新乡霸占数十亩农田,用来建造屋舍,传言新乡半座城都姓任!一个清官,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银子?!”
他深吸了口气,振聋发聩的直接道:“我铁某人在此发誓,但凡是有一句虚言,教我不得好死,遗臭万年!”
谢营倒吸了口冷气。
让读书人发这样的誓,那不可谓不重啊。
戚震也不由得看了戚元一眼,欲言又止。
自家闺女儿到底是怎么说服铁御史出面的?
这个出头鸟当的可真是太到位了。
不,都不能算是出头鸟了。
毕竟铁御史一个人已经就能把任重和任家给压着打了。
这会儿谁不说一声这件事另有隐情啊?
戚老侯爷也同样轻声看着戚元:“元姐儿,你和铁御史”
谈了什么条件?
戚元知道他们要问什么,一听这话,便挑了挑眉:“我和铁御史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从未求他做任何事。”
为什么要求?
一旦求了,那就有了关系,有了关系,那就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他们勾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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