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天再给温灵秀一个机会。

    她一定会装瞎子装聋子无视夏老头这个人,然后飞速离开。

    怎么会有人这么会踩炸弹的?

    夏夜霜到最后还是没绷住,功亏一篑地笑了出来,并且及时补充说道。

    “我牙齿有点热,出来透透气。”

    阳光下,她像个金发天使。

    魏青鱼依旧盯着地面,在脑海里想象着现在的这个场景真的有点太荒唐了。

    夏武见夏夜霜这么开心的笑了,以为自己说的话终于说对了,于是也笑着说。

    “回头要是那小帅哥回国的话,可以跟霜霜青鱼他们聚聚,不一定非要发展什么,当个好朋友也好啊。”

    夏夜霜嘻嘻。

    “现在年轻人挺有想法的,强求肯定是强求不来的,要是真不喜欢,就算是对方哭得眼泪鼻涕一脸,那也是不喜欢。”

    夏夜霜不嘻嘻。

    她突然想到了自从她跟陆星合约结束之后,已经不知道在陆星面前丢脸了几次,痛哭了几次了。

    夏老头什么意思?!

    魏青鱼几乎是眼看着夏夜霜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几秒都不到。

    温灵秀瞟了一眼夏夜霜难看的脸色。

    她还以为夏武这人是收到了什么风声,然后在故意说这些话挤兑她呢。

    现在看来原来只是不会说话而已。

    真狠啊,连自己的女儿都要破防。

    温灵秀心里诡异的平衡了一点,于是开口说道,“夏总说得对,这种事情还是要看个人的想法。”

    “是吧。”夏武看温灵秀的脸色好了很多,在心里快乐的给自己点了个赞,然后继续说道,“我这些年看了好多当时恋爱结婚的太匆忙,结果之后婚姻生活特别不幸的例子。”

    为了佐证自己的理论,他还特地举了个例子,滔滔不绝的说道。

    “前一阵我本家一个姐姐,有个帅哥追她她总是想着再等等再等等,结果给人家帅哥拖的直接不追了。”

    “现在我那个姐姐特别的后悔,再去找那个帅哥人家早就不知道去哪儿了。”

    “感情上的事儿真是说不准的,所以挑选婚姻大事的对象肯定得谨慎一点。”

    阳光透过绿叶映在地上点点光斑,魏青鱼盯着地面某块圆形光斑,彻底沉默。

    温灵秀的目光又落在魏青鱼的身上。

    好吧。

    她真的要佩服夏武这种说话的能力了,这简直是跟百分百空手接白刃一样的技能——百分百破防。

    如果不是看到夏武连自己女儿都砍,温灵秀就真的觉得这话全是别有用心了。

    不过这夏武还挺有意思。

    举例子怎么不拿自己的八离世家举例子呢,这没有技巧,全都是经验啊!

    “夏总说得很对,对于感情是要谨慎一些的,至少要认清自己对别人到底是什么感情,不要害人害己。”温灵秀笑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说道,“只是恋爱的时候可能会识人不清。”

    夏武平时没事就爱跟人侃大山,好不容易有人搭茬,他指定得继续说下去啊。

    就是没想到,温总看着正正经经的,但到底还是个女人,骨子里就是八卦,居然对这种感情上的破事儿这么感兴趣。

    不过对于感情这事儿,他可太有心得了,于是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谈感情还是得找一个本身人品就很好的,而不是找一个只对你很好的人。”

    “那种太暴躁的人不行,很容易会控制不住情绪就去家暴。”

    夏夜霜握紧拳头。

    “那种太木讷的人也不行,太无聊了,跟闷葫芦似的,你骂她她都不还嘴,还没有跟siri过日子有意思。”

    魏青鱼抿起嘴唇。

    “那种太温柔的人也不行,跟个中央空调,要是对谁都好,就说明对谁都不好。”

    温灵秀笑容僵硬。

    “那种太神经质的人也不行,万一生气了,那就真的拉着你去天堂永居了,太吓人了。”

    “对,太狡猾的人也不行,这种人根本不会对别人付出真心,出了事儿别指望她,她肯定要第一个跑路”

    这边夏武正在发表伟大的《避雷恋爱中的那些性格》,旁边的一栋楼里有两双眼睛沉默的注视着他。

    高楼之上,落地窗前。

    夏老头说话正在通过监控设备实时转播,池越衫原本还在笑呢,但是听到最后她彻底笑不出来了。

    池越衫捏着一柄扇子走到落地窗前,她垂眸盯着那棵树下的几个人影,咬着牙露出一个淡笑道。

    “我看这光头真是老糊涂了。”

    “是么?这不是说得挺正确的吗。”一道冷淡的声音在落地窗前响起。

    池越衫侧脸看过去。

    炙热阳光刺破玻璃落在轮椅上的那人身上,黑色卷发的末端染上金黄霞光。

    一道光线照在那人精致冷艳的脸上,苍白又透明。

    池越衫笑了一声,语气不明地说道,“宋教授真是脾气越来越好了。”

    宋君竹垂眸,一缕阳光落在那只清瘦的手背上,她盯着手背上数不清的针眼,寂寂道。

    “人总会变的。”

    池越衫还想再说点什么。

    但看到一向傲慢冷艳的宋君竹变成现在这种沉寂阴深的样子之后,她又止住了话。

    其实今天宋君竹不该来的。

    她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乖乖的呆在医院里,等待着专家组的治疗方案。

    可万一今天陆星出现了呢?

    抱着这个想法,宋君竹还是来了。

    池越衫蹙起眉头,语气几乎带着嘲讽的说道。

    “今天陆星不会来了。”

    “他真潇洒,说走就走,一点音讯都不留下。”

    “有意思吧宋教授,你在想以命相搏的时候,他却在计划逃脱。”

    几个月的时间,宋君竹瘦得几乎只剩下一把骨头。

    听到这话,她靠在造价昂贵的轮椅上,闭上双眼,轻轻说道。

    “是我吓到他了。”

    池越衫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我太偏激了。”宋君竹以前从来不会向人低头,现在这些话却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

    池越衫的尖锐全部消失,沉默不语,寂静无声。

    整间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宋君竹低低地声音。

    “你确实跟陆星很像。”

    “明明有心,却看着什么都不在意。”

    “做事总要找个借口去做,却不说只是自己想去做。”

    池越衫皱起眉头,转身就想要走掉。

    “昨天你早就退休的外祖母从德国回来了,进入了治疗我双腿的专家组里。”

    “她说是你请了她好几次,她才回来的。”

    “不论我的腿能不能治好,以后我能帮得上你的,你来找我。”

    池越衫的手搭在门把手上,毫不犹豫的拉开门,迈了出去。

    一句轻飘飘地话被关在门后。

    “池越衫,为什么不对自己的心诚实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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