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待唐将军败走,我部是否要退至长萍?”宇文萧出列问道。

    “不,你要防止姜安民回军。”陆铮抬手指向舆图。“待唐禹退至紫萍地界,你可差信卒去紫萍求援。

    若紫萍出兵,唐禹便趁势取之。若紫萍不予,你便引清安河之水截断粮道,拖延岳州营粮草与辎重的调拨。”

    “这……”宇文萧眉头微微皱起。“若是截断粮道,我前线大军一样会受阻。”

    “这个无妨。”徐平微微摇头。“粮草受阻,我便是回军驻守也无可厚非。能否阵前破敌不重要,只要析津不丢便可。

    姜安民比咱们急,一旦我回军驻守,他要是不调紫萍的兵马前来驰援,甘州可就危险了。”

    “诺!“宇文萧抱拳一拜。

    “张掖!”

    “末将在。”

    “姜安民会分兵长萍,你领本部三千精骑于岳林后方设伏,待双方死战之后,你务必将其残部全歼。

    告诉玄甲卫,不要留下岳州营的任何一个活口。”言罢,陆铮退回原位。

    “诺!”

    “诸位,此战务必保存实力,若遇正面强攻,让五军司的顶上,戍边司与戍京司不可轻易涉险。”徐平将标旗插入沙盘,而后给唐禹递去了兵符。

    “我等谨遵大将军令!”

    “报!”一名侍卫快步入内。“禀报大将军,粮草、军备已全数准备就绪。”

    闻言,徐平大手一挥。“传令各营,出征。”

    随着徐平一声令下,唐禹与宇文萧率大军先行开拔,军旗飘扬,马蹄声响彻云霄。

    几日过去,徐平亲率中军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朝着长萍徐徐行进。

    两侧山峰高耸入云,数万大军绵长而壮观,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遮天蔽日。

    “军师,依你看,咱们此去甘州,胜算几何?”徐平扬鞭指着析津方向笑着问道。

    “世子放心,据我所知,析津以南的二百里处地势平坦,适合大军展开作战,我军可在那里与南安一决雌雄。

    平原左侧有处山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陆某已让许阳前去那里下寨,若战事不利,可作为退守之地。

    待到前线,我大军当于近水且背风的山谷之中下营,既能保障营中饮水,亦能避免苏北石借风火攻。

    此战当无大碍,解析津之困不难。”

    “军师所言甚合我意。”言罢,徐平突然想到了月季花。“对了,李庆的后勤所部何时到达梁境?”

    “按脚程来算,当已临近玉螭。”

    “加派信卒前去,务必做到十日一报。”

    “世子放心。”

    二人跃马在中,突然,前军传来一阵骚乱和呼喊。徐平眉头紧皱,厉声喝道:“何事惊慌?”

    闻言,前军让开道口,一探子快马加鞭的飞奔而来,在徐平面前翻身下马,跪地禀报:“大将军,两日之前苏北石亲率大军攻城,姜安民已率轻骑先往。”

    “连主帅都下上场了?看来,咱们驰援的消息对方已然知晓。”徐平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毫不犹豫的挥手说道:“让大军加速前进。”

    时间流逝,转眼夜幕降临,急行半日的大军在山谷中暂驻。

    营中篝火点点,兵卒围坐于篝火旁,吃着简单的干粮,脸上写满疲惫。

    帅帐内,徐平与众将围坐在一起。

    他手指在舆图上轻轻移动,声音亦是有些低沉。“明日一早,继续加快行军,务必在破城之前抵达。”

    闻言,张士杰将手指向舆图。“此去析津还有三百余里。老大,咱们若是一直急行军,待到析津怕是难以作战啊。”

    “无妨!姜安民比咱们急,他的岳州营会先顶上去。

    守城不难,得引其分兵而入,待苏北石攻之不下,送战书邀他平原一战。”

    “世子言之有理。唐禹的先锋明日当已抵达,他诈败之后可引走顾绍所部。

    届时,咱们分兵两路,一路穿插,吸引对方主力。二路从侧翼包抄,断其退路。

    待战至拉锯,唐禹方可向紫萍求援。”

    “宇文萧于粮道驻扎,待唐禹败退,无论如何他都能挑起事端。”说着,徐平不由的咧嘴一笑。“此战,优势在我。”

    与此同时,姜安民则是心急如焚。徐平的兵马以步卒为主,到达析津仍需数日。

    苏北石亲自上场,南安兵马必然士气如虹。自己虽已率轻骑星夜兼程,待到前线也是人困马乏。

    “先帝在位时,本王就曾上书多次,顾应痕此人生有鹰眼,留之不得。可惜啊,竟让此獠壮大至此。”他暗叹一口,心中感慨万千。

    若非顾应痕拒不发兵,陈王不至于连战连败,吴青峰也就不必前往北境,吴青峰若能驰援甘州,何愁南狗不退。

    念及此处,姜安民心生一丝不祥之感。

    徐平此人看似年轻,却总给他一种不安的情绪。大周来驰援自是好事,可为何总觉得心绪难宁?

    自打收到姜云裳的书信,他也曾多次探查过徐平。除了参加过定平之战,再无别的事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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