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平,汝当以己意悟之,为学宜有独见。
若拜吾门下,则学为吾束之。若吾有谬,汝道必歧。寻学不可倚人引途,己道当自行之。学如登山,岂赖他人携引?唯自强奋,方能凌绝顶而览众山小。
若寄望于人,如倚危木,终有倾颓之日。当以己力破迷雾,踏征程,方得大道之真。
知否?”
“既是如此,那李正我和柳芊芊呢?”徐平嘴角微微一撇。“有教无类,夫子授学又岂可因人而择之?”
“……”闻言,公孙妙善亦是一愣。欲拜入自己门下的人多不胜数,或小心谨慎、或谦逊有礼、或敬畏如神、或敬而远之,还从来没有人像徐平这般死缠烂打的。“脸皮之厚,世所罕见,九境亦难破之。”
“夫子,学生驻军大梁,抵御南安。既欲扫六合而统八荒,无光阴之余也。学生徐平在下,师尊请受学生一拜。”言罢,徐平直接跪地拜礼,完全不给公孙妙善开口的机会。“有教无类,夫子不可违先圣遗训啊。”
有强行收徒的,哪有强行拜师的?徐平这番操作,公孙妙善白了他一大眼。
就在徐平拜师之际,李正我收拾好行装朝着此处而来。“夫子,学生……”话未说完,他却是愣在原地。卧槽?自己刚被逐出师门,徐平怎么还拜入师门了???
见到来人,公孙妙善暗舒一口气。“你与他说。好生交流。”言罢,她足尖轻点而去。
“夫子,夫子?师尊??”看着她离去的方向,徐平大声呼喊。
“……”沉默几息,李正我的嘴角微微一抽。“主公,你这是?”
“你这身行装?这是学业已尽,要下山去了吗?”看李正我背着行囊,徐平面带疑惑。
“……”李正我拱手施礼。“在下已不是学宫学子,可随主公图谋大业矣。”
“我以为还要好些时日,怎的那么快就搞定了?先生手段果然高明。”徐平笑着拍了拍对方肩膀。“等我伤势恢复,咱们一并回营。”
听闻此言,李正我有些不解。“主公所受不过是些寻常外伤,营中亦有军医,何不今日便走?”
“先不说这个。先生,你随夫子寻学多年,可知其喜好?”
“?”李正我看着徐平的眼神,几息之后方才开口。“夫子喜好唯三:书、酒、乐。”
……
书?四大名著合订版,也不知能不能把人拿下?酒嘛,这个在行。至于乐,得亏老爷子从小管教,前世也没有白报兴趣班,君子六艺都不是问题。
念及此处,徐平咧嘴一笑。
“主公?您这是?”看着他这副笑容,李正我心中不免有几分无语。
“啊?没啥!没啥!”徐平抬手拍了拍脸颊。“对了,你擅乐否?”
“这个自然,主公何以有此一问?”李正我微微拱手。
“好好好!尚好!”徐平笑着紧了紧身上的纱带。“我倒是有些技痒,先生不如与我同奏一曲?”
闻言,李正我满脸问号。“您这身上还有外伤,日后若有闲时,在下自当陪主公尽兴。”
徐平一把搭在对方肩膀上。“些许小伤罢了,不值一提。无妨!”言罢,他当即取下李正我身上的行囊。“来来来,咱们就在此处同奏,学宫有琴和筝吗?”
“额……自然是有,主公稍后,在下这就去借。”
“有劳!先生快去快回。”看着对方快步离去,徐平心情大好。一曲高山流水,天涯何处觅知音。夫子,这跨越时空的一拳,你便是九境,能敌否?
片刻之后,李正我与书童抱着一筝一琴匆匆而来。“主公,七弦可否?”
见状,徐平当即颔首。“尚好!先生来这边坐。”
“不知主公欲弹何曲?”李正我掸了掸衣袍,坐到徐平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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