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对方所言非虚,连带着析津之战,此次伐梁的征西军岂不是折损过半?

    “还敢分心?”就在他恍神之际,杨定却是眉头一挑,径直袭杀而至。

    顾勋慌忙抬起兵刃格挡,却被对方内劲震得双臂颤抖,虎口崩裂。“杨定……”

    “爷爷在此!!狗贼,给老子死来!”杨定回首拖刀,刀尖在地上划出一道极深的痕迹。

    见大事不妙,顾勋慌忙拍马而逃。

    “吁!”杨定勒住缰绳,将手中刀兵径直投向夺路狂奔的顾勋。

    “噗嗤”一道声响,顾勋躲避不及,左臂被当场贯穿。“驾!驾!!!”他死死捂住臂膀,双腿不停夹击着马腹。“撤,快撤!”

    “来都来了,把脑袋给爷爷留下!”杨定马鞭一抽,朝着顾勋径直追去。

    二人你追我赶,胯下战马四蹄翻飞,溅起一路泥尘。

    杨定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逃窜的顾勋,手中缰绳被拽得笔直,不断催马加速。“顾勋小儿,昔日你欺吾太甚,老子今日便要你狗命!!”

    “你这无知匹夫……

    都说穷寇莫追,可恶啊!”顾勋捂着被贯穿的左臂,脸色惨白,冷汗如雨下。

    他深知杨定的厉害,此刻满心都是恐惧与懊悔,岳林攻陷,自己万万不该追击火凤营这群残兵败将。

    “驾!驾!!!”他拼命夹着马腹,却始终没有拉开与杨定的距离。

    后方,唐禹、刑诸等人率领的兵马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喊杀声震天动地。

    南安士卒见主将溃逃,军心大乱,纷纷丢盔弃甲,哀嚎遍野。

    一时间,撤退的道路上乱成一锅粥,兵卒你推我搡,相互践踏。

    或被挤倒在地,瞬间被后面涌上来的人群和马匹踏成肉泥。或被慌乱中掉落的兵器砍伤,发出凄惨叫声。

    原本整齐有序的军队,此时已完全失去了建制,如一盘散沙般四散奔逃。

    杨定瞅准时机,弯弓搭箭,“嗖”的一声弦响,利箭划破长空,直朝着顾勋射去。

    顾勋听得背后风声袭来,急忙侧身闪躲,箭尖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带起一片披风碎片。“你个阴险小人!”他回首怒骂着,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唐禹一马当先,手中长刀挥舞,所到之处南安逃兵纷纷倒下。

    见时间成熟,他当即高声喊道:“降者免死!”

    听闻此言,大量南安兵卒面面相觑,而后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刑诸则是不然,旦见顽抗之徒,他便立刻将之斩杀,血花在其身边不断飞溅,整个现场尸横遍野。

    顾勋在前面狂奔,心中焦急万分。若不能尽快摆脱追兵,自己今日怕是必死无疑。

    大约半炷香后,一条浅河缓缓出现在其眼前。

    河水湍急,河面更是极为宽阔。顾勋勒住马缰,犹豫片刻后,一咬牙,驱马便冲进河中。

    杨定赶到河边,见状冷笑一声。“想过河逃生?没那么容易!”言罢,他也毫不犹豫的策马入水,溅起高高的水花。

    “贼将哪里走?”刑诸随后跟上,一时间,河道旁的马蹄声与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跑!快跑啊!”

    “救命,救命……”

    “额啊!”

    “快撤,快撤!!!”

    “啊!!”

    兵卒见主将冲进河滩,也纷纷跟着跳入水中。

    许多不会水性之人在河中挣扎呼救,未过多时便被河水冲走。

    顾勋的战马在河中艰难前行,冰冷的河水不断冲击着他的伤口,疼痛刺骨。

    “你跑你吗了个呢?!”杨定在河中逐渐拉近与顾勋的距离。他举起长刀,用力一挥,一道磅礴的刀气斩向对方。

    顾勋感受到背后的危险,拼命地驱使马匹左躲右闪。

    刀气击中水面,溅起巨大的水花,将之当场浇了个透心凉。

    “死来!”就在顾勋即将上岸之时,杨定猛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奋力跃出水面。

    借着这股冲劲,杨定举起长刀,朝着顾勋面颊劈去。

    顾勋瞪大双眼,慌乱之中举起手中兵刃抵挡。

    只听“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得手臂发麻,兵刃险些脱手。

    “驾!!”再也顾不得防御,他丢弃手中兵刃,当即催马朝着岳林而走。

    见此情形,杨定怒喝一声,当他正欲追赶,不远处的唐禹却是赶忙出声阻拦。“穷寇莫追,杨将军,快快回营。”

    闻言,杨定吹胡瞪眼,将手中长刀死死插入地中。“又让这厮跑了!可恶!!!”

    ……

    转眼一夜过去。

    析津城中,苏北石端坐在帅案之前,手中握着一本兵书,看得那叫津津有味。

    忽闻帐外传来一阵骚动,几息之后,一名满身是血的兵卒连滚带爬的冲入其中。“不好了!上将军,大事不好!!!”

    见此情形,苏北石将兵书放下,眼中带着几分不悦。“何事如此惊慌?”

    “大大,大,大将军,惠州营遭遇四处伏兵……全,全,全军覆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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