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韩教授，他还有救吗？”姜沅期许地注视着他，不敢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
韩翊道，“不好说，得去看看他具体情况，光是听你说，我怎么好下结论。”
姜沅哦了一声，但很快又反应过来，她眼睛一亮，“这么说您答应了？”
韩翊失笑，“我也没说不答应，你至于进来就下跪吗？”
姜沅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是说您很难请，只能出此下策了。”
“谁说的？”
“他们说的啊，说您是大人物请来的，不会轻易答应别人出诊，而且这么长时间了，我一次都没蹲到您。”
“你还去蹲我了？”
“……额，也不是可以去蹲，就是想碰碰运气。”
韩翊解释道，“我刚来，这段时间比较忙，好几家医院请我去做学术交流，还要准备这次演讲，你怎么可能蹲得到我？”
他又想到什么，“所以，那天在医院你闯进来，就是来蹲我的？”
姜沅飞快的点头，“是啊，我以为对面房间的那个是你，我居然没认出来……”
“你连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就敢跑去蹲我？”
姜沅叹了口气，略有些遗憾，“若是知道的话，那次就不会白跑了，可是对面那个人是谁？”
“是副院长，他想请我去医院上班，那天我们正好在说这件事，你来的时候刚好有人找他，去了对面，你把他当成了我？”
姜沅脸上更加窘迫，她居然认错了，幸好没有蹲到他，不然丢脸就丢大了。
她又想到了一件事，“那您和林小姐认识？”
“哪位林小姐？”说完他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位想让我去治她奶奶阿尔兹海默症的林小姐？”
“嗯嗯，就是她，您不是她请来的吗？”
“我不认识她，她确实找过我好几次，不过她奶奶的病，我确实没有办法，帮不了她。”
这也是他不想见林家人的原因，植物人和阿尔兹海默症虽然都属于神经科，但根本不是同一种病，阿尔兹海默症目前还没有任何成熟的治疗方案，也没有过治愈的案例。
一些案例非常特殊，也并未得到科学证据来证实其原因和普遍性。
她们目前所治疗的方案已经是最佳方案，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换别的方案，老人年纪大了，尝试其他实验搞不好会适得其反。
听完韩翊的解释，姜沅心里有些微妙。
林清然居然不认识他，那之前信誓旦旦的说要帮她牵线，这个女人果然不是好人。
“原来是这样，那韩教授，还请您救救我大哥！”
韩翊思忖道，“抽个时间我去看看，今天我可能没空，明天吧，我先和医院那边打个招呼。”
姜沅喜上眉梢，激动地差点再给他磕一个，好在忍住了，“谢谢，谢谢韩教授！”
她掏出手机，眼巴巴地看着韩翊，“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
“好。”
韩翊报了自己的手机号，姜沅打了一遍，打通了才放心，都留联系方式了，他应该不是骗自己吧？
“谢谢韩教授，我先不打扰您了。”
“那我就不送了。”
姜沅压下心中的雀跃，起身走了出去，出门前，她将墨镜带上。
林清然还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立即迎上前，“怎么样？”
姜沅看了她两秒，如果不是刚刚和韩翊聊过，她这会儿恐怕真的要对林清然感恩戴德了。
“谢谢林小姐，韩教授已经答应我了。”
“什么？”林清然错愕地瞪大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她先前找了那么多次，韩翊每次都避而不见，为什么姜沅去找他一次就答应了？
这让林清然感到十分的不平衡，她强忍着怒意，再次确认道，“他真的答应了？你不会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没有啊，他真的答应我了，明天就去看我大哥，林小姐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见不到他，他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我的吧？”
姜沅看似真心感谢的而话，却像一个个耳光甩在林清然的脸上，此时林清然的脸色十分精彩。
拼命压抑着怒气和不甘，脸上还要保持微笑，以至于她脸部表情看起来很怪异。
“那真是恭喜你了。”
“还是要多亏林小姐。”
林清然不想跟她说下去了，“那你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和他商量。”
姜沅也没拆穿她，“那我等你吧？”
“不用了。”林清然脸上表情已经快绷不住了，“你自己先回去，我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
“好吧。”
姜沅没再坚持，转身往外边走，走了几步回头，看见林清然进了办公室。
韩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可她还是锲而不舍的去找他，被拒绝了便觉得是韩翊太过冷漠。
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能答应姜沅，却不肯答应她。
对于林清然进来，韩翊并不意外，他自顾自的收拾东西。
林清然站在他身后，尽可能语气平静地开口，“韩教授，为什么你答应姜沅？”
韩翊将资料装进文件袋里，“林小姐，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并不是我不帮忙，而是我的确无能为力。”
“你连看都没去看，怎么就知道无能为力了，姜沅找你一次，你就答应了她，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她承诺了你什么？”
韩翊动作一顿，转身看向她，嘴角依然保持着微笑，“林小姐，我答不答应这是我的权力，我想，没有必要和你解释的这么清楚吧？”
林清然被噎了下，拳头死死攥着，拼命的克制才忍住发作出来。
“林小姐请回吧，不管你找我多少次，我都是同样的答案。”
他语气虽然温，却带着不容拒绝，林清然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情绪，转头便走了。
林清然来到门外，姜沅早已经走了，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吐出。
姜沅。
她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姜沅咬碎。
凭什么？
林清然始终想不通，这个瞎子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多数人都见不得别人好，尤其是不如自己的人，若是在利益上有冲突，不平衡的心理达到了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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