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银花也过过两次,她也还好。

    反倒是陈三哥不太敢过,眼底下便是滚滚的海水,仿佛跟无限深渊一样。

    这让陈三哥这个内陆娃,也不由得胆怯了几分,“美娜,我这掉下去还能活吗?”

    问这话的时候,倒是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滋味。

    陈美娜鼓励他,“下去了会被海水冲走,但是你放心,我水性好,肯定能把你救起来。”

    陈三哥迈出去的脚又跟着收了回去。

    眼看着船上的人都快下完了,他一个大小伙子反而落在了最后面,连人家萧教授快六十岁的人了,都下船了。

    只剩下了陈三哥了。

    “同志,你下不下啊?”

    船长都开始催促了。

    陈三哥紧张的满头大汗,那探出去的脚,怎么也不敢上那平衡木上,因为往下一看,就能看到好几米高的海浪在拍打着岸边。

    “我不敢啊。”

    小伙子急的都快哭了。

    “我是真不敢啊。”

    他双腿开始发软了,根本下不来。

    更别说走这种平衡木了,属于一上去就打颤的那种。

    苗银花看了恨铁不成钢,“老三,你再不下来我们就走了。”

    “连我这个马上奔六十的老太太,都敢走下来,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就不敢??”

    陈三哥被这么一激,按照平日的性子,肯定就下来了,但是他探头看了一眼平衡木下面的海浪。

    他闭了闭眼,害怕地说,“妈,我是真不敢啊。”

    他总觉得自己脚一踏上去,就要被大海吞噬了一样。

    这样耽误不是办法。

    陈美娜看了一眼赵向锋,赵向锋秒懂,又折身回去上了船,朝着陈三哥道,“上来。”

    简单明了。

    陈三哥愣了下,“什么?”

    陈美娜,“赵向锋说,让你到他背上,他背你下来。”

    这下,陈三哥听懂了,他犹豫道,“这不太好吧?”

    只是动作却很实诚,像是猴一样,扒在了赵向锋的脖子上,这让大家有些忍俊不禁。

    赵向锋背着陈三哥,每一步都极为稳当的走在平衡木上,等他们下来后。

    陈三哥顿时松口气,擦汗,“真是吓死我了。”

    这话说的,陈美娜抿着唇笑他,“三哥,以后要熟悉自己过的,不然我们在海上没法讨生活。”

    她还打算来到海岛,出海的时候,把三哥一起带上,起码三哥是自己人。

    肯定要比苗广强他们好用。

    但是瞧着她三哥现在这样,完全就是一个旱鸭子啊。

    陈三哥想了想,“我会尽快学会游泳。”他回头看了一眼一望无际的大海,“妹妹,我不会给你拖后腿的。”

    既然来了海岛。

    肯定是想干出一番事业的。

    而不是只是靠着妹妹过活。

    这话说的,苗金山忍不住道了一声,“好,这才是当哥哥的样子。”

    “既然到了海岛,都先跟我回苗氏船行?晚上咱们在苗氏船行吃个饭,也算是认认脸。”

    苗金山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在询问陈美娜和赵向锋的意见。

    毕竟,赵向锋算是新女婿,还没去过苗氏船行。

    赵向锋去看陈美娜。

    这真的是一个十足的妻管严,什么都要听陈美娜的。

    大家霎时间都看了过来,陈美娜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抬手轻轻地拧了下,赵向锋的后腰,这才咬着后牙槽说道,“我要先回一趟家里,晚上在来苗氏船行报到。”

    赵向锋立马说道,“我和美娜一起。”

    大家都笑了。

    苗金山,“那你们先去忙自己的,晚上回来吃个饭就行。”

    这话刚落。

    苗广伟,苗广强,还有苗鹃几人就在码头等着了。

    “干爹。”

    齐刷刷地喊了过来。

    几人也算是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苗金山了,态度甚是亲热。

    “干爹,你能站起来了?”

    最先说话的是苗鹃,到底是女孩子,情绪也外露一些,激动的差点没跳起来,“干爹,你能站起来了?”

    一样的话,但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语气却不一样。

    “干爹!你好了?”

    看到苗鹃这样,苗金山似乎也忘记了,往日的拌嘴,他嗯了一声,“跑了一趟首都,找了一个厉害的大夫,给我看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去看萧教授。

    萧教授的性格冷清,从下船后他便是安安静静的,直到苗金山介绍他,他才点了点头,问赵向锋,“我去哪里?”

    赵向锋,“我已经和沈卫远说了,他会来接您。”

    他的作用就是把萧教授,从首都顺利带出来,然后把他交给沈卫远。

    至于接下来怎么安排,那就是沈卫远来操作了。毕竟,第一他是大夫,第二他也是萧教授的学生。

    萧教授沉默了下,“我在这里等他。”

    再次见到学生,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了。上次,他们见面的时候,他是首都最好医院的大牛,而沈卫远则是他众多学生里面的一个。

    而今——

    他成了阶下囚,对方却是在海岛混出了一片天地。

    萧教授内心有些愕然。

    陈美娜看出了什么,她抿着唇低声道,“萧教授,您的学生您还不知道吗?想当初我舅舅还不是军医院的病患,沈大夫都帮忙救治,就冲着这点您也该知道他的为人的。”

    “您是他的老师,那就是一辈子的老师。”

    “陈美娜说的对。”

    沈卫远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身上还是未来得及脱的白大褂,他朝着萧教授鞠躬九十度,“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往后还请您多多提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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