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相信,让宋寒州心底蓦的滚烫。
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靠近她,“这世上,连生我的母亲都不信我,翙妹妹……你为何。”
明翙也并未退让,而是扬起浓密得如蝶翅一般的睫毛,“因为我知道,你是好人,不然为何你狎弄女子,强抢民女,府上后院儿却没有服侍的半个女子?”
宋寒州心下一喜,“你知道我?”
明翙打量着他,怎么不知道呢?
上辈子她一心以为宋寒州是混世魔王,是纯纯的坏种,所以他才会在观雪亭欺负谢云绮,也因他事事针对谢云绮,恨毒了他。
后来她才明白,分明是谢云绮自己故意挑起的火,通过宋寒州的刁难让长乐公主对他放心,而宋寒州针对他,也不过是看不惯他喜欢自己罢了。
宋寒州这样的纨绔公子,并非大奸大恶,他只是活得太过率性,才让世人误解。
所以后来,陆希光被歹人掳走长达半月,再回来时,与明家的婚事不作数了,陆家主母热热闹闹上门退婚,已是不肯给陆希光活路,在所有权贵都唾弃嫌恶陆希光的时候,只有宋寒州跳出来说,愿意娶陆希光做侯府少夫人。
陆希光嫁给宋寒州后,宋寒州收敛了花花公子的性子,再没去过秦楼楚馆。
后宅也无伺候的通房小妾,二人虽说未能孕育子女,却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明翙死的时候,谢云绮登上皇位,开始清算旧人,在封后大典前,派人往忠武侯府送去了赐死的圣旨,那时宋寒州已变得十分沉稳了,与如今这跳脱桀骜的少年模样,判若两人。
怎能不心酸呢?原是飞扬跋扈的少年郎,却被皇权打压得没有半点儿鲜活气。
宋寒州原不该如此的。
明翙笑了笑,对宋寒州道,“小侯爷,你能不能弯一下腰?”
宋寒州不明所以,却十分听话的弯下腰来,少年身形清瘦,弯腰时,低下清俊的容颜,还有那双含情脉脉的瑞凤眼。
明翙抿唇浅笑,伸出小手,落在他发顶,轻拍了一下,“宋寒州,别怕,我会护着你的。”
宋寒州僵住身子,震颤地看向她,一时没闹懂,她一个小丫头如何护着他,一时又激动得心肝儿乱颤,娘亲啊,心上人摸我头了,我得半年不洗头,谁劝都没用!
明翙心疼宋寒州,摸了摸他的脑袋,回过神才觉得不妥,但也已经来不及了。
宋寒州高兴得跟个孩子似的,害羞地跑开。
她无奈一笑,双手叠在身前,一转身,便看见高晏初从暗处行来,似乎已在那儿站了许久。
男人一张冰冷精致的面孔,冷冰冰地对明翙行了个礼,一句话也没说。
明翙知道他性子冷,没想到比二哥还要冷,顿时有些尴尬,微微福了福身子。
高晏初周身气息凉薄,面无表情地从她身边走过,入了锦华堂。
明翙盯着他的背影瞧了一会儿,墨书便凑了上来,“姑娘,高世子刚刚看了你好一会儿,会不会被他听到了?”
明翙心头一跳,“听到什么?”
墨书道,“观雪亭中之事呀……他可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若被他知晓,说不定表姑娘这事儿还能翻案。”
明翙嘴角微抿,回想了一下,她刚刚与宋寒州好像并未明说观雪亭的事儿,也就放了心,“放心,他没听到。”
墨书道,“可高世子的脸色挺难看的。”
明翙不解,“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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