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太子妃那张温柔和煦的脸,自然满心愿意的应声道,“阿濯答应娘娘,日后长大了,一定要将妹妹当真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对待。”

    太子妃温婉一笑,嫣红的眼角却又不知为何多了一抹泪痕,那眼泪越来越多,渐渐变成鲜红的血溢满了太子妃整张脸。

    他怕极了,着急想问时,女子温柔的身影却又突然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云雾里。

    谢云濯后背一片冰冷,心神一晃,醒了过来,突然听见外头有人卖藕粉桂花糖糕的声音。

    他微微睁开冷眸,叫停了马车,打起帘子,看了一眼白雪皑皑的燕京城。

    狭窄的巷道里,一个年逾七十的老爷子挑着担子站在屋檐下,颤巍巍的嗓音不停的在叫卖。

    谢云濯看他几眼,想起苏见窈昨儿食欲不佳,说起梧桐巷外有一家卖得极好的藕粉桂花糖糕眼里便小心翼翼露出一丝渴望,他没照顾过小姑娘,但也不忍看她这样失望,便挑起帘子,对那被冻得瑟瑟发抖的老人家道,“来两包。”

    老爷子眼眸一亮,赶忙恭敬的将糖糕送到马车旁,“大爷,十文钱。”

    谢云濯扔给他十两银子,“不用找了。”

    老爷子千恩万谢的捧着银子离开了。

    谢云濯放下帘子,又让人带他去燕京最好的首饰店里买了一套金镶玉的头面,将所有东西都包好,他才回了府邸。

    提着东西进了苏见窈的院子,见小姑娘穿着兜帽披风在树底下堆雪人儿,他嘴角露出个笑,心里软乎乎的,“怎的不在屋子里暖和暖和?外头天冷,小心别受了风寒。”

    苏见窈抬起头,清秀的小脸儿在看到谢云濯时,泛起一抹甜滋滋的浅笑。

    她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接过他手里的糖糕,放在鼻端嗅了嗅,意外又开心道,“是藕粉桂花糖糕?”

    谢云濯一路心神不宁,这会儿待在苏见窈身边,心情倒是稍微稳定了些,“走,进屋去,阿兄给你买了一套新头面,你戴给阿兄看看。”

    这些年错过了小姑娘的成长,又让她在明禛手里受了大苦,他一心想补偿,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都让人往苏见窈的院儿里送,若非他自己也是人质,只恨不得将天下都捧到这丫头面前来。

    苏见窈知道谢云濯待自己极好,微微一笑,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进了屋,也算是接纳了这个哥哥。

    进了屋,有伺候的丫鬟走上前来,服侍她梳妆打扮换首饰。

    她的日子过得与在梧桐巷很不一样,在谢云濯府上,她是小王爷的义妹,是贤王的义女,是先太子的亲生女儿,她身份尊崇,血脉高贵,再也不会傻乎乎的待在梧桐巷里被人如囚鸟一般困着,她要想法子恢复自己公主的身份,总有一日,光明正大站在明禛面前,要他后悔将她送走。

    “阿兄,你觉得阿窈这样好看吗?”

    谢云濯曲着大长腿,倚在窗边的罗汉床上,有些出神。

    苏见窈疑惑地瞧他一眼,见他不回答,目光也并未在自己身上,心头的喜悦不禁消散了几分。

    “阿兄?”

    “怎么?”谢云濯回过神来,轻笑,“阿窈花容月貌,戴这个很好看。”

    只是和倾国倾城的明翙相比,还是差远了,纵然她们眉眼间有些相似的地方,但苏见窈比明翙多了些雕琢的意味,不如明翙那般,不施粉黛,便美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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