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愣住了,不等他反应过来,谢云濯又起了身,“你要是真对我好,就去翙翙面前帮我美言几句,我回头肝脑涂地地报答你。”
明钰一头雾水,等他想问时,谢云濯已经起身走了。
他知道明翙不待见自己,所以,从她回朔州后,他就没怎么敢在她面前晃悠。
好吃好喝好穿的都往她房里送,可她看都没看一眼,全都让人送了回来。
那天晚上密州城发生的事儿,他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那丫头,胆子真大,不愧是他谢家的种。
假借婚姻之事,拉着谢云绮同归于尽,若不是有明禛在,她这条小命儿就没了。
而她最聪明的是,早早便安排了苏见羽来朔州。
就连明禛都以为明翙鲁莽,可只有他知道,那丫头私底下安排的苏见羽和长安才是这计划中最绝妙的一环,大婚那夜,苏见羽和长安带着一对五百人马的精锐直接从后方攻入密州城,趁着婚宴上大乱,一举拿些温必成等人,至此,密州城不攻自破。
谢云绮坠城楼而亡,温必成被虏,温家军大势已去。
整个西北,如今就只是明禛一人的天下。
谢云濯仰头看了看天,有些想哭,早知道当初就对明翙温柔点了,可他偏偏还在定国寺的悬崖底下将她按在冰冷的水里,害她发烧了好几日,后来他那些混账事就更不提了。
难怪当初在营地,明禛穿着明翙亲手为他做的衣袍,得意洋洋地讽刺他,“现在也许你会觉得不怎么样,说不定有一日,你跪着求她,她也未必肯给你做一件。””
他如今悔得只想扇自己几个大耳光。
“罢了,我还是去找老爷子想想办法吧,明禛是一点儿也靠不住!”
……
夜色沉下来,天边雪落无垠。
密州城拿下后,整个西北的战况逐渐平稳下来。
朝中来了诏令,说长乐公主寻了神医,寿康帝有苏醒的迹象,让二哥早日班师回朝。
谢家的天下到了这一代,委实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明翙早就跟二哥说过,让他直接带着这群人反了寿康帝,可那会儿二哥脸色黑得吓人。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一脸寒霜不肯搭理她的模样。
后来她也就没再提这事儿,可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事儿啊。
若二哥当真带着军队回去,继续做大宁的权臣,也不过是长乐公主手下的一条狗。
她可不想将安陆侯府的命运交给阴晴不定的寿康帝和心狠手辣的长乐公主。
房中放着不少金银玉器,桌子上摆着几套裁好的冬衣,皆是用上好的绫罗绸缎做成的,衣服都是她的尺寸,可见送礼的人用了心打听关于她的一切。
明翙从那城墙上掉下来,虽被明禛及时救了一条小命,但双腿还有些不太利索,这半个月一直窝在朔州府衙后院里休养,她发髻轻挽,慵懒地靠在美人榻上,目光在那些华丽的珠宝首饰上扫了扫,眼底便生了几分厌倦。
枕书忙道,“姑娘,那小王爷瞧着挺可怜的,这些东西你就收下吧。”
自谢云绮死后,明翙便替墨书改了名字,如今唤作枕书,照例留在身边伺候。
明翙眼神淡淡,抿了抿唇,道,“明儿送回去。”
枕书嘴角动了动,“姑娘……您与小王爷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怨,为何对他如此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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