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床。

    林明发现自己的寿命账户,又增加了一笔。

    【叮!女帝怒气值+999!寿命延长10000分钟!奖励黑火药制作技术!】

    林明乐了:“看来我们的女帝陛下,昨晚大发雷霆了啊!”

    黑丝的效果起作用了么?

    “公爷,你在说什么梦话呢——”

    身旁的林婉儿,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没有顾忌地将自己绝美的长腿,搭在林明的膝盖上。

    林明笑笑:“白日梦。”

    “陛下圣旨,镇国公接旨!”

    这时候,林府也来了一位宫里来的太监。

    林明闻言,迅速下床,穿上衣服,一路小跑过去接旨。

    “臣林明接旨!”

    小太监连珠带炮念完:“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林明,你是好样的。”

    “赶紧给朕进宫!朕有要事找你!”

    就两句话,没了!

    林明一愣,心想女帝文采一向很好,这次怎么怎么直接大白话,言简意赅。

    “镇国公接完圣旨,就赶紧跟我进宫吧。”

    小太监恭敬地催促道。

    “公公,陛下找我所为何事?”林明问道。

    对方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不过,昨晚陛下似乎很晚才睡,一直在发飙,也不知道是谁招惹了她,隐约好像听见什么黑丝……”

    林明:……

    坏了,捅娄子了。

    不会是叶清欢要秋后算账,打算等自己一进宫门,就宰了他吧?

    虽说自己现在有入门高手修为,昨天还学了一堆高手绝招。

    但面对已经步入宗师行列的女帝,差距还是有点大。

    而且皇宫大内高手众多,还有几千禁军在,他一个人赤手空拳打不过怎么办?

    思来想去,林明决定叫不良人暗中保护自己。

    万一到时候情况不对,自己撒丫子就跑!

    等到进入皇宫,女帝叶清欢在勤政殿召见了他。

    发现除了他,还有女帝一派的十几个大臣。

    六部三品以上的官员也都到齐了!

    这是非正式高级会议?咦?女帝不是来杀他的?

    “镇国公到了啊!”

    龙位上的叶清欢,看向林明的眼神,柔情似水,完全辨认不出是发飙了一个晚上的女帝。

    她微笑道:“来,赐座!”

    “臣惶恐!”

    林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大早上叫自己来参加这种高级会议,叶清欢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叶清欢开口笑道:

    “朕昨晚连夜看了你的折子,惊为天人,虽说用词造句上有些粗糙,但道理却很有深意。”

    “因此,在你来之前,朕还给在场的各位朝廷重臣也过目了一遍。”

    林明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马上就有官员跳出来刻薄道:

    “镇国公,官绅不交税,那是前朝惯例,太祖爷时期也明确定下了这个规矩,你上这个折子,是想让陛下破坏祖制?要陷陛下于不孝不义的境地吗?”

    “咳咳!镇国公,别忘了,你家本身,就有几万亩的良田没上过税,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哪怕是六大门阀的人,此时也有异议。

    因为,他们自身就是最大的地主。

    现在,林明居然公然提出,让官绅一体纳粮,等于侵犯了他们的利益。

    整个地主阶级官僚集团,都会跟他作对的!

    林明心中叫苦不迭:

    “这个女帝果然是杀人诛心!明面上不整我,实际上就是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那怎么办?认怂?

    林明才不是那种人,他自视不是那种圣母婊,满口仁义道德的正人君子。

    但起码,有一个观念他是认同的:有国才有家!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是要争一争的!

    他迅速仰起头,扫视四周一圈,声音铿锵有力:

    “祖宗之法不可变?天无常道,不为尧存不为纣灭,若是坚守一成不变的祖制,那大端朝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

    “至于缴税,官绅不交税,本来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凭什么官绅十指不沾阳春水,却可以衣食无忧。而一个农村的五口之家,一年到头来耕作不休,却连填饱肚子都很难?”

    “如果真要改革,我镇国公府愿意带头交税!”

    众人都没想到玩世不恭的林明,会猛然说出惊世骇俗的言论。

    怎么感觉,像是一个饱读史书的大儒附体!不对,腐儒哪来这种一针见血的气魄和见识!

    一时间,被惊得哑口无言。

    六大门阀的人更是面面相觑,心想镇国公不是自己人吗?怎么还把枪口对准他们这些世家大族?

    “诸位位极人臣,享受世卿世禄,几时想过下面百姓的生活,难道不怕……官逼民反吗?到那时,你们优渥的生活,可就彻底终结了!”

    林明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当场炸锅了。

    “林明!你大逆不道!”

    “我大端朝躬逢盛世,怎么会有人造反!”

    下面的群臣怒目圆睁,唾沫星子乱飞!

    林明禁不住摇头,这些士大夫,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他们根本不知道,有些时候,放弃一些既得利益,就可以缓和社会矛盾,保全他们的统治地位。

    非要把所有便宜都占了,让老百姓发动起义,进行利益的重新洗牌。

    龙椅上的叶清欢,却是扬起下巴,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

    本来是抱着复仇的心理看戏,但是看到现在,突然有一丝丝的欣赏。

    别说,这个镇国公,虽然平时做事乖张,但谈论起这种国家大事,举手投足间却都散发着一种霸气的魅力。

    “或许,朕看走眼了,这家伙,没有想象中这么不堪?”

    叶清欢忽然萌生了这个想法。

    这时,外面猛地传来一个宏亮的急促声:

    “报!八百里加急!”

    一个满头大汗的官差,匍匐跪地道,

    “黄河连续一个月暴雨,昨夜,十个县的大堤同时决口,水淹河豫八州之地!波及灾民,不下千万!”

    “什么!”

    这番话,如同一记落在湖面的深水炸弹,立马就在叶清欢脑袋炸响!

    她腾得从龙位上起身,脑瓜子嗡嗡作响,当场石化。

    而下面还在喋喋不休的重臣,也被这一爆炸性的消息,吓得趔趄倒地:

    “千万灾民?!这要是激起民变还得了,天下大乱啊!”

    “河豫之地,地处中原,是我大端的粮仓,一旦出事,必将动摇国本!”

    大臣们慌张,女帝叶清欢就更加害怕了。

    她连忙道:“各位爱卿,有什么应对之策吗?”

    工部尚书司马朗紧张道:“陛下,当务之急,得马上命令地方赈灾,千万灾民,稍有不慎,就会掀起惊涛巨浪啊!”

    “还有,迅速修筑大堤,堵住洪水,否则淹死的灾民会更多!”

    叶清欢凤眉拧起道:“对!不过仅就这两项,需要的银子就是天文数字吧?”

    户部尚书齐雍之奏道:“赈灾千万灾民,就是几百万银子,也只够撑十天半月。”

    “修筑河堤的费用更加夸张,起码需要千万之巨!但是户部现在,所剩下的现银不到五十万,除掉维护宫廷日常开销和禁军,最多只能动用二十万。”

    叶清欢错愕道:“二十万两白银?国库为何如此不堪?”

    齐雍之苦笑道:

    “陛下,国库从先帝时期就开始入不敷出了,到了陛下新朝,开源节流,也才勉强保持收支稳定而已,前段时间抵御羌人暴动,又花了一大笔军费,剩下这些已经很好了。”

    叶清欢雷霆大怒:“你是户部尚书,朕要你拿一个妥当的法子处置这件事!不是让你诉苦!”

    “臣无能为力!就是杀了臣,户部也弄不出这么多银子!”

    齐雍之跪下请罪。

    “你们呢?六部也是一点办法都拿不出来?”

    叶清欢看向有实权的六大门阀重臣们,一个个面露难色,唉声叹气。

    最能干的内阁首辅徐阁老,此刻也正在北方督师前线战事。

    “难道是天要亡我大端朝吗?”

    叶清欢万念俱灰,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龙位上,面如死灰道,

    “没钱,灾民吃不了饭要造反,洪水继续泛滥,到时候连税都收不上,国家财政也要崩溃……”

    陡然间,她忽然看向旁边沉默不语的林明,目光如炬道:

    “镇国公,大家都这么慌张,你为何如此淡定?是不是你已经有办法了?”

    林明没想到上个班摸个鱼,还能被叶清欢给盯上。

    只能干咳两声,硬着头皮道:“咳咳!办法倒也不是没有!”

    叶清欢眼前一亮,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快说!但说无妨,不管有多离经叛道都没关系!”

    都火烧眉毛了,她也就不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了。

    “既然朝廷拿不出钱,就让地方就地赈灾,丰裕的就近州县,先把粮食运到灾区,朝廷可以用减免赋税来抵扣粮食的钱。”

    “然后调动地方军队先把河堤决口堵上,控制受灾面积,等待朝廷后续拨款。”

    “再然后就是号召当地的地主老爷们捐钱捐粮让出空房子,朝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把千万灾民生存的燃眉之急给解决了。”

    林明正色道,

    “不过,这件事,必须由朝廷派出一个德高望重的钦差大臣作为代表,进行全权处理,才有可能调动各地的军队和资源。”

    “另外就是,劝那些抠门的老财主掏钱养灾民,也是个高难度活,所以这个大臣人选必须是能文能武,恩威并施才行。”

    叶清欢听完这话,忧郁的脸上,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你说得很有道理!”

    “想不到镇国公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对天下事了如指掌,朕看这个钦差大臣,非你莫属了!你愿意担负起这项重任吗?”

    林明一个激灵,“啊?陛下,臣不……”

    “好!既然镇国公愿意担此重任,朕就命你为钦差全权大臣!代表朝廷,便宜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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