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不起?”听见这话,骆风都忍不住笑歪嘴了。
“这普天之下,还有我们公爷惹不起的人?”
敢当街撕毁圣旨,深入敌国俘虏太后的男人,还有会怕的人吗?
北宫纯阴恻恻笑道:
“实不相瞒,老镇国公在时,同样也打算处理过这类事件,但是失败了……因为,牵扯到了,军队!”
东方朔故弄玄虚道:
“这笔军费,事实上,就是每年空出的兵额。而且根据官职大小,每人分到的兵额不一,伍长、什长,分十个兵额,都尉分一百个兵额,都统以上都是一千个兵额以上。”
林明听着疑惑不解,身侧的骆风却是脸色骤变,解释道:
“公爷,这就是俗称的,喝兵血!”
“不错!整个大端朝的北部边军,甚至是禁军,都盛行这种风气!如果部堂大人还想继续查,下官只怕……会激起巨变啊!”
两人不怀好意地笑道。
骆风也皱眉,上前低声道:“公爷,此事如果牵连到军队,尤其是边军和禁军,那就非同小可了!”
边军是防卫国门的强大力量,禁军则是拱卫京师的依仗,如果触动他们的利益,这些武夫怕是真的会炸!
骆风担心,一旦引起兵变……
但如果不查这件事,其他的兵部腐败事件,那就无从下手。
林明总算明白了,这就是这两老头,给自己设下的圈套!
好让他知难而退!
“也就是说,如果我继续查下去,就要与整个北部边军和禁军,作对,是么?”
沉默良久。
林明徐徐走向窗边,眺望远处,背对着众人说道。
北宫纯和东方朔相视一笑,仿佛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
“那岂不是……”
林明捏紧拳头,倏忽间玩味地大笑,
“很有意思!”
“啊?”
听到这种雷人的话,两人顿时石化!
“骆风!”
“到!”
“以帝京镇守使、兵部尚书、镇国公的名义,对禁军和边军下敕令,从今天开始,凡是主动坦白喝兵血者,既往不咎!”
“下级军士,凡是举报上司贪污者,原地官升一级,抄没赃款可得一成!”
“所有知情不报、明知故犯、不坦白者……”
林明一字一句道,“弃市腰斩!”
“公爷!”听到这话的骆风,都冷不防一个寒颤,心惊胆战道,
“这等于,是向半个大端朝军队体系宣战啊!这……万万慎重啊!”
“这就是最慎重的决定!”
林明目不斜视道,
“换成以前,老子早就率领关宁铁骑,踏平了这群臭不要脸的武将,仗打得这么烂,还有脸喝兵血?给他们脸了!”
哇!
北宫纯和东方朔都吓傻了。
一个回头,马上拔腿就跑,直奔甘泉宫!
妈呀!这明摆着得罪人的事,只有林明这种人屠干得出来!
他们得找女帝!阻止这个疯子!
可是到了甘泉宫,却发现叶清欢根本不在!
“陛下昨晚就离开了甘泉宫,去幸京畿州县,巡察四边了。”
冯公公说道,
“两位大人如果想面圣,起码得等七天后!”
北宫纯和东方朔傻眼了:“昨天才刚召见我们,今天就人间蒸发了?怎么可能!”
冥冥之中,仿佛是女帝故意躲着他们,刻意离开长安这个是非之地了!
“这下完了!”
北宫纯咬牙切齿道,
“我们都要被这个新兵部尚书害死了!禁军和边军诸将到时候,肯定会找我们算账的!”
不让这些人喝兵血,等于断了禁军和边军将领的财路,如同杀人父母!
这事情闹大了!谁来都不好收拾!
“我看,我们还是找个借口,先离开长安,避避难吧!不然,一旦天崩,陛下又不在长安,谁镇得住场面啊?”
北宫纯下意识就想跑路。
东方朔却忽然伸手阻止道,
“北宫兄,冷静些!你忘了一件事吗?陛下临走前,不是交给我们一份密旨吗?”
北宫纯猛然清醒道:“你是说?”
“如今陛下不在,有了这份密旨,不就等于皇帝亲临吗?”
东方朔神采奕奕道,“或许,我们可以谋大事!”
“你是想……”
两人马上凑到一块,压声谈论起了计谋。
司礼监。
“女帝不在,兵部尚书林明,欲遏制边军和禁军喝兵血之不良风气,遂下诛杀令!”
陈洪端着一份密报,念给正躺在炕上消遣的魏忠祥。
“干爹,我看这长安的天,马上就要变了啊!”
陈洪擦了擦冷汗,说道,“女帝选择这时不在长安,大有玄机啊!分明就是想坐观山虎斗!”
“聪明!”
魏忠祥扇动着自己的蒲扇,慢条斯理道,
“前段时间,这个女娃娃找咱家,咱家就知道,她野心勃勃!”
“现在已经是三方势力混斗了!一个是镇国公、一个是兵部实力派,还有一股便是禁军和边军诸将。”
陈洪吞了口唾沫道,“干爹。我看这下,你就别保这个林明了吧……”
“谁说我要保他了?”魏忠祥不咸不淡道。
“儿子误会了!但是之前,您不是救过他好几次吗?”
陈洪哈笑道。
“呵呵!你不懂,有时候,为了平衡朝局,咱家是需要镇国公这枚棋子的。”
魏忠祥淡淡一笑,让人更加琢磨不透了。
身为对方头号心腹的陈洪,其实也一直看不透自己这个干爹。
对方有时候站在女帝这一边,有时候会出手帮林明,有时候又两不相帮,让他看不出……这位司礼监老祖宗,究竟肚子里,得藏着多大的野心啊!
“从现在开始,撤回你的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全部保持静默!”
魏忠祥仰头看向蓝天,掐指一算,目光逐渐疯狂,
“太白煞星降国朝,主杀伐气运!”
“接下来,长安会变成一片血海,司礼监就不会瞎掺和了,省得……被灭光!”
陈洪眼珠子都要惊掉了:“这么夸张?那女帝……”
“她也不会回来的!她现在,应该正在观望!”
魏忠祥语重心长道。
京畿万年县。
女帝叶清欢登顶函谷山,俏脸迎着猎猎寒风。
“朕这一生,如履薄冰,秋水,你说朕能走到对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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