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啊这位学子,今天才人们和技师们都被加钟了,而且是包全天了,要不,您明天再来?”

    “啊啊!可恶,不要小看我和这里的羁绊啊!”

    “上次和武才人探讨昆字的十六种写法,奇妙无穷,千变万化,余韵悠长,这次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的!”

    扎堆在花楼的学子,人数越来越多。

    甚至连女帝的招揽。

    和辅国王的套近乎,都无人问津。

    洛阳城,自从成为新的都城以来,还是头一遭这么热闹。

    甚至连……

    北尚书台。

    “今天怎么回事?整个尚书台,都冷冷清清的……”

    辅国王徐介,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的狗常威在咬自家的猫来福,然后偌大的政事堂,空荡荡的。

    只剩下几个牙齿都掉光,走路都困难的老臣。

    “大王!”

    “阁老!”

    “徐相。”

    徐介错愕道:“怎么就剩你们这几人了?昔日的政事堂,再怎么不济,几十人也还是有的吧?”

    “他们都……告假了。”众人尬笑道。

    “告假?染病了?还是出了什么事?”

    徐介蹙眉。

    “也不是,就是跑去花楼,跟那里的才人,攀风附雅、吟诗作对……”

    “花楼?什么花楼?”徐介耷拉下脸道,“天大的事,还能大过天下事?大过军国大事吗?”

    “所谓的花楼,就是……”

    几人在徐介耳边窃窃私语。

    顿时间,对方老脸红了一半,气得直吹胡子道:

    “胡闹!一个打着文艺招牌的烟花柳巷之地,就把他们这些朝廷忠臣,都给勾了去吗?圣人的书是白读了吗?士大夫的节操在哪里?”

    “就是就是!”

    “说实话,我们也瞧不起他们这些人,一点底线都没有!”

    几个老臣义愤填膺地附和道。

    其实要不是他们太老,也早就去了。

    但是既然留在这,辅国王的马屁是一定要拍的!

    “大王,宫里的李大内官,还有司礼监的陈公公,来了。”

    “这两位怎么突然造访?”徐介一怔。

    李秋水是大内官,代表着女帝叶清欢的意志。

    而陈洪是司礼监二号人物,是魏忠祥的干儿子,也算是这个九千岁的代言人。

    两位重量级的大人物,不请自来北尚书台,意欲何为?

    “见过辅国王!”两人到场,微微颔首道。

    徐介受宠若惊地扶起二人:“两位莫要折煞老夫,不知天使驾到,可是宫里有新的旨意了。”

    “宫里和司礼监,并没有收到陛下新的旨意。”

    李秋水身着大内官官服,但里面却是内搭一套镂空的蝉丝纱衣,将风韵犹存的身材,点缀得白里透红。

    女人三十如虎,李秋水大概就是成熟女人的天花板了!

    只是徐介有些诧异,他来洛阳的时候,就听到小道消息,说李秋水早就跟她的丈夫和离了,以为对方还是个寡淡之人。

    却不想……这个女人是头猛虎啊。

    “只是陛下忧心一件事。”

    李秋水和陈洪他们入座后。

    李秋水煞有介事道:

    “最近,拱卫洛阳的禁军将领,频繁进出一个叫做花楼的地方,而且经常夜不归宿,连宫门都不守了,这让陛下很忧心,于是下令让司礼监彻查。”

    “花楼?又是花楼?”

    徐介大吃一惊,正色道,

    “实不相瞒,老夫这边的多数人,最近也热衷于这个地方,以至于荒废政务。老夫也正头疼呢!”

    谁知听到这话,陈洪当场大惊失色,重重一摔茶杯:

    “那就糟了!我们都着了别人的道了!”

    “什么意思?”徐介不解。

    “你可知,本督让东厂和锦衣卫,暗中前去花楼调查他们的幕后老板,查出了什么?”

    “这花楼真正的主人,其实是摄政王府!”

    “什么?摄政王?”

    听到这,对方如同屁股触电般,猛地起身,吹胡子瞪眼道,

    “摄政王这是打算干什么?用这招来分化我们的人吗?”

    “朝廷大臣、禁军,外地进来科考的学子,还有一些锦衣卫和东厂的总旗、百户、千户,都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陈洪摇头,恨铁不成钢道,

    “这招太毒,能够在顷刻间,就瓦解几十万大军!辅国王,我们今天来找你,也是担心,长此以往,让摄政王赢了辩会不说,还能渗透我们的人。”

    徐介深吸一口气,明白了事态严重:

    “这个林明,不止是排兵布阵行军打仗,玩起这些阴谋诡异,也是不让须眉,看来老夫有些小看他了,比当年的林霸还难缠。”

    果然,时间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当年在洛阳,徐介就听说镇国公府的世子,就是一个只会吃喝嫖赌的废物,林霸一死,整个林府一定垮台。

    但是现在呢,对方不仅堕落,反而还节节高升。

    这才两年光景,已经跻身成为摄政王,还一度让各方都这么头疼。

    但是徐介,也不是吃素的,思考片刻后,就胸有成竹地笑道:

    “各位莫慌,老夫好歹也是在官场浸淫多年,不至于连个乳臭未干的小鬼都拿不下。我突然想起在摄政王那边,有一个人,如果陈公公愿意叫锦衣卫去请,或许请得过来。”

    陈洪目光一闪:“哦豁?锦衣卫去请,那可是要出人命的啊!”

    “不见点血,此人也未必肯过来。”

    徐介老谋深算地说道。

    午后。

    南尚书台大臣,摄政王府司马参军东方朔,正饭饱酒足,叼着一根牙签,从花楼走出,还惬意地哼着小曲:

    “妹妹你坐床头啊,哥哥我岸上走啊~”

    说罢,就坐进轿子,醉醺醺道:“回府。”

    在轿子里眯了好一会,突然听到外面说:

    “大人,到府了。”

    “哟,这么快?”东方朔一听,掀开帘子,跌跌撞撞走出来,

    “正好回家睡个回笼觉。”

    可一到这,他突然傻眼了,一下子醒酒了过来:

    “这里是哪里?这里不是我家!”

    “这里,是北镇抚司,也是你的家啊,东方大人!”

    漆黑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徐介缓缓走出,四周站满了锦衣卫。

    东方朔一个激灵,扭头一瞧,锦衣卫北镇抚司——诏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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