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空旷街道,酣战火热。
“呃啊”吴败背脊遭受重击,吃痛哼声,却顾不上伤势,急转枪头挥向后方,却是打在空处。
分不清到底是蜃影还是实体的虫之王站在极远处,甲壳光洁如新,体力更是充盈。
反观吴败,身上的玄黑盔甲已是坑洞百出,伤口浑身可见,不住地大口喘气,尽显强弩之末的狼狈。
因为不知道虫之王在哪,所以无法进攻。
因为不知道虫之王什么时候攻击,所以无法防守。
因为时常会被虚假的蜃影转移注意力,所以无法分辨虚虚实实。
“到头来,我还是被你的真理克制住了吗,蛟海”他扶着枪杆勉强站立,眼神里满是落寞。
吴败握拳捶胸,仿佛是下定最后的决心一般,他面向离得远远的周科,大声提醒道:
“我接下来要燃尽余力,最好的结果是跟虫之王同归于尽,最坏的结果也能让它短暂失去行动能力,你趁那时候逃走吧!”
“好。”周科很是利落地应允下来,只是略微沉吟后又说:“没想到你宁愿同归于尽,也不问问我有没有对付的计策这份不求他人的大丈夫气魄,我认可了!”
“等等,你有办法?”吴败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
“你也没问啊?”周科摊开双手,做了个无辜的表情。
耍人玩当然不是。
周先生心底有着一份斟酌,那份斟酌明确写着刚刚不是分出胜负的时候。
“我!”脏话喷到嘴边,吴败还是选择用修养硬生生压了回去。
其实吴败这样做有些矫枉过正了,我们对付周先生这种人,就应该骂,大骂特骂!
把脏话骂出去,嘴巴就干净了。
把脏话憋回去,心就脏了。
“算我欠你人情,你就快点儿说吧。”吴败一边幽怨着,一边不断后退,防止被不知道实体在哪的虫之王偷袭。
“很简单。”周科姑且将“人情”二字记了下来,敞开说道:
“海市蜃楼是光的折射与反射,由于光的轨迹变化,视觉捕捉到的影像的位置亦在同样发生着变化。”
“但是再变化,变化的也仅是位置,蜃影依然是真实反映出本体动作的。”
周科两三句话说得省心省力,却有如将吴败的脑子放进微波炉里烤。
“你直接告诉我该怎么做!”他流着虚汗喊道。
“哦。”周科早有预料地点了下头,“简而概之,你得看它眼睛。无论它如何行动,在攻击的时候,本尊的眼睛肯定会看向你的方位。你再依照蜃影的眼睛角度进行反推,那就是它本尊所在的地方。”
“眼睛的角度?反推?”
吴败似懂非懂地瞟向虫之王的蜃影,着重盯着那双细小的眼珠子。
“它朝右边看,也就是说本尊在我的左手边?”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吴败左手揽动长枪,使出一招叶底藏花。
红缨如叶片般开枝,枪尖似花朵般贴着地面绽放,明劲中蕴着暗劲,前者震荡空气,后者涤净尘埃。
一枪既出,仍然没有击中的实感,却已是证明周科说的不错。
因为虫之王的蜃影没有再往前冲,而是刹住脚步,朝侧边避开数米。
“中了!”吴败大喜。
“我曾经和蛟海做过战友,依旧没有想出破解他真理的好方法。”他不自觉地瞥向周科,暗暗心惊,“这小子蛟海看见现在这一幕的话,肯定得被气死。”
下一秒,虫之王再度跑动起来。
“这一次是右边!”有了上一次的成功经验,吴败更大胆了一些,放手一枪打中了虫之王的肩膀。
没有棉花的阻碍,甲壳瞬间粉碎,霸道的枪势钻出绿液淋淋的血口。
凭此一击,吴败也得知了一件事——虫之王似乎是不能同时使用两个真理的。
没等他向周科说出这个情报,虫之王又是奔走。
仿佛是拼着受伤,也不给喘息的空隙。
“没用的,我已经看穿了你的动作!”
吴败双手蓄力,继续瞄准虫之王眼睛的反方向舞出银枪,螺旋交缠的冲劲势不可挡,径直穿至远处的墙壁,破出崩陷。
“不在那里,为什么?”他不禁皱眉,攻击没有打中的实感,虫之王奔走也没有停止。
“难道它看的不是我,而是”吴败想到了什么,慌忙朝周科喊道:“不好,它这次袭击的是你!”
始终待在远处的周科根本不需要提醒,早在虫之王眼神锁定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并且做好了准备。
“真听话,喊你来你就来,跟小狗一样。”
周科舔着下唇微笑,收起正在吸收的e级魔晶石,手中灵钥挥舞着在身后的水泥柱上补足最后一笔。
四条门框组合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四边形。
“恭迎我,灵钥。”
虔声低语之下,水泥柱凭空被削减了一块体积。
霎时,瓦砾倾倒的交杂声顿起,紧随而至的便是墙体结构的崩裂声如同是雪崩时的雪球,声音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周科头顶的阴影也越来越大,直至将他完全遮盖。
往上望去,那是一处尚未完工的工地大楼正在倒塌。
不,那是一处被削去承重柱的大楼正在宣泄它的愤怒与不甘。
“你好,再见。”
周科咧着嘴角朝某处的空气招了招手,随即身形急闪,消失在原地。
轰隆——!!!
尽管看不见被淹没在高楼废墟里的虫之王,但是蜃影从惊慌失措到彻底泯灭的一幕幕,都毫无保留地呈现在眼前。
让周先生不由得感慨:这真理还可以用来确认死讯,性价比真高。
“就就这么完了?”活着站立在尘土满天飞的废墟旁边,吴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触。
说是劫后余生吧,好像没有。
说是轻松愉快吧,好像也不是。
硬要比喻的话,就是一篇热血开头的故事,结局竟然是主角早上起来照镜子一不小心帅死了自己。
敷衍对,就是敷衍。
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脾性恶劣的三流作家才会写出这种不合理的结局来。
“阿秋~。”慢悠悠走过来的周科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四周,叨念一句,“谁在说我坏话?”
吴败见到周科,木讷地又问一句:“结束了?”
“哦?看来吴监考非常舍不得那条虫子啊,莫不是在博弈中互生情愫,由恨而爱”周科眯着死鱼眼,刚想习惯性地调侃两句,却兀然记起
好像没有跳出获得积分的提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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