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们会漂流到什么地方,只记得精神恍惚间一座岛屿出现在眼前。
虽然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但是当时乐颜姐快要撑不下去了,我们后来还是上了岸。
上岸沿小路前进,可以找到一个荒废破败的村落。
村里只有一位老方丈居住,听他说其他村民都搬走数年有多了。】
看到这里,周科的眼神微微明亮起来,有人就代表有食物来源。
屡番磨难以来,他的肚子里仅仅有过两条小鱼做客,早已是闲饥难忍。
【方丈人挺好的,给我们提供了住宿,就是言行举止有点怪,一直劝我们喝泉水。
还说,不喝的话,身体迟早会出大问题。
不过诗雨姐你放心,你教过我“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每次都婉拒了方丈的请求。】
字体大大咧咧,正面一页到此写满,剩下的内容翻到背面。
从背面开始,字里行间完全变了一种口吻。
如果说前面是身处困境依旧保持从容的乐观,那后面的每一行每一字都透露着绝望与无助。
【诗雨姐,灵玉姐,我好像做错了。】
“”令狐诗雨和李灵玉莫名的心头一紧。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我和乐颜姐的身体出现了大面积的溃烂,皮肉在一点点的脱落。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应该早些听方丈的劝告,去喝泉眼里的水?
乐颜姐的情况比我要严重得多,她本就有伤在身,创口的增加让她不堪负重。
她在太阳落山之后就没了呼吸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听方丈的劝告。
第三天太阳升起时,我的手掌已经有骨头扎了出来,缺口附近的肉是黏糊糊的绿色。
我自己看着都觉得恶心,幸好好像不是很痛。】
周科仔细摸了摸纸张,真的发现了与先前那封信件极为相似的绿痕。
【第三天中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真的太痛苦了,我根本活不了,一点一点地看着自己全身腐烂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对不起,诗雨姐,对不起,灵玉姐,我实在坚持不下去了,请原谅我央求方丈杀死我。
我让方丈将我和乐颜姐安葬在岛屿入口处,留下这封遗书是希望你们不要重蹈我们的覆辙。
方丈是好人,他说的话最好要听,应该能帮助你们渡过难关】
或许是来不及写下,句子没有后续的落笔,留存下来的省略号不知是泥巴与泪水的混合,还是少女干涸的血液。
“嗯”周科拿着信件蹲下,拉起“乐颜”的尸骨,特别在手掌部位仔细瞧了瞧。
“好消息,你们的姐妹减肥大成功,一下子减掉了几十公斤。”看完之后,他拍去手上的泥土,说了一句风凉话。
“勿要口出恶言!”李灵玉着实被气得不轻,手掌已是搭上剑柄。
令狐诗雨及时拦住了她,“灵玉,事情没有定论,不要冲动。”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尽快破关,攻略【门】。”
令狐女侠说得理智,但仍是忍不住狠狠剜了周科一眼。
一方面是对这种伤口撒盐的行为尤其不满,另一方面是他们双方矛盾激化,今后的行动不好合作。
就连朱子恩亦有些过意不去,凑过来低声道:
“还是少触霉头吧,她们虽然是主动招惹在先,但是现在大家好歹是合作关系。”
周科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他自有盘算。
跟在气氛沉闷的众人最后方行进小路,他的眼睛始终观察着周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的小美人鱼,你到底躲在哪里呢”
路途不远,周科一行人顺着树林围绕的小路,很快找到了一座村落。
村落位于山崖峭壁之下,房屋建筑皆为古代的茅草土屋。
如墓地遗书所言,没落萧条。
莫说是人烟生气,放眼所及的茅屋倒的倒,塌的塌,根本没几处是砖瓦完好的,墙壁上爬满了黑绿色的苔藓。
吱呀——
似乎是听到动静,不远处的一间相较完好的茅屋门扉推开。
走出来的是一位面容邋遢,眼睛快要被皱纹堆没的枯槁老人。
“稀客,稀客”老人动作迟缓地摸着自己的光头,朝着众人招手。
“施主们请来吧,这村子就贫僧一人独居。”
周科他们面面相觑,也没有其他选项,索性跟着老人进屋。
这是一间木屋,破烂得漏出湿冷的风,潮气浸透着木板,有些地方甚至可以挤出水来。
走进去的时候,一步一声吱呀,感觉随时都会塌陷。
屋内的布局与私塾教室有些相似,空间称得上阔大,起码容纳他们六个人也不显得拥挤。
向来注意细节的周科有些疑惑。
“年代转换得有点儿快吧,明明之前海上还漂浮着塑料垃圾,现在却好像回到了十四世纪。”他重点瞥了瞥老人身上的粗布衣衫。
“请坐请坐,施主们是从海上来的吧?这里好久没人来了。”老人佝偻着腰拎来了几张小矮凳。
有人坐下,有人站着。
站着的自然是性情慎重的令狐诗雨与朱子恩,他俩都害怕突发变故,坐着会反应不及。
周科倒是心安理得地坐了下来。
有两位门神替他站岗,没什么好顾虑的,不都说“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嘛。
“老人家,您说好久没人来了?”
令狐诗雨盯着老人那颗长有癞子的光头,心想对方一定是遗书里提及的方丈,不由得泛起疑惑。
若是乐颜和孙淑芬前不久才死,怎么会说好久没人来呢?
“是的。”老人诚恳点头。
“可否见过两名年轻女子?”李灵玉追问。
“女子”老人闻言陷入沉思,似是睡着一般低着头,迟迟没有回应。
“你的文言文太复杂了,老人家听不懂,我代为翻译一下吧。”
周科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那么安逸,插话道:
“咳咳,她的意思是说:老登,最近埋没埋过一高一矮两个女人。”
他的声音略高,沉入睡梦的老人惊醒过来,茫然道:“好像埋过。”
“好像?”心系舍友的令狐诗雨接受不了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又问道:
“老人家,就最近三天,她们上岛,您接待了她们,您再认真想想?”
“好像是的好像是的,嘻嘻。”刚刚还挺正常的老人忽然痴痴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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