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像是害怕她继续追问,赶紧转移话题:“我饿了,不是订了餐厅吗?我们去吃东西吧。”

    三环有一家潮汕火锅,每到周末,位置爆满,邵雨薇虽然提前两天预定,还是差点没抢到位置。

    火锅店附近就是屠宰场,店里卖的牛肉都是直接从市场运过来,新鲜又干净。

    吃惯了重口的川味火锅,偶尔来点清淡的,苏雨眠还挺喜欢。

    尤其这家店的汤底是用牛棒骨熬出来的,咕嘟咕嘟冒着泡,还没下肉,都已经闻到那股鲜香了。

    邵雨薇一坐下,指着菜单:“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这个这个……每样来两份。”

    她这星期瘦了,全是加班加的,难得出来放松一下,当然要敞开肚子吃。

    长胖也没关系,她可以健身,但嘴和胃不能亏待!

    苏雨眠看着满满当当一桌子肉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些……吃得完吗?”

    她们就两个人,她是真的担心浪费了。

    邵雨薇挑了挑眉,想起一件事:“忘了跟你说,刚才大伯母让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这周回趟家。打过去的时候,他说他正好休息,那我就……邀请他一起过来吃饭了。咳……眠眠,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嚯?”

    苏雨眠喝着汤,听见这突如其来的话,咳了一声,差点没呛着。

    邵雨薇看见她反应这么大,有点纳闷:“你跟他又不是不熟,至于被吓着吗?”

    两人是邻居,现在又在同一个实验室做课题,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按理说应该很熟了才是。

    再有一点,邵雨薇会主动叫上邵温白,也是想趁苏雨眠在场的机会,自己出面,让她哥平时多多关照一下眠眠。

    这傻妞,万一在实验室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邵温白是老大,有他护着,情况会好很多。

    苏雨眠淡定的擦了擦嘴角的汤汁:“这汤有点烫,我刚才喝得太快了。”

    邵雨薇:“那你放凉一点再喝。”

    “知道了。”

    邵温白赶上晚高峰,路上耽搁了一会才到。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停了车过来,头发上沾了细密的雨珠,肩膀也微微湿润了几分。

    “你没带伞吗?”

    邵雨薇看见他这副模样有点奇怪,其他人下雨会忘记带伞很正常,可邵温白心细,做事向来面面俱到,怎么可能出这种纰漏?

    “嗯,忘了。”邵温白淡淡回道。

    苏雨眠在喝汤,本来没当回事,邵雨薇这么一问,她突然想起来,有次下雨,她忘了带伞,邵温白把后备箱的伞给了她,后来她忘了还……

    邵温白没提,她也忘了这回事。

    现在那把伞还在家里放着呢……

    想到这里,苏雨眠的头又低了几分,默默喝汤。

    邵温白余光扫到她鸵鸟一样的动作,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不可察的的浅笑。

    ……

    下雨天,周围人声鼎沸,火锅热气腾腾。

    好友聚在一桌,懒洋洋地听雨声滴答,伴随着马路上不时传来的一声声汽车鸣笛,苏雨眠彻底放松下来。

    一顿饭吃完,天黑了大半,邵雨薇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先回了。

    邵温白有车,两人又顺路,苏雨眠自然跟他一起。

    老旧的单元楼没有车库,要去对面商场停车,然后再走回单元楼。

    途中,两人经过一片杨树林,猛地刮起大风。

    杨絮骤起,漫天乱飞,像散开的白色雪花。

    “阿嚏——”

    苏雨眠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抱歉,我……阿嚏——”

    接连几个喷嚏,邵温白看出她是过敏了,赶紧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拆开,抽出一张,递过去。

    “先捂一下,小口呼吸。”

    苏雨眠照做,鼻子果然好受多了。

    两人加快脚步回家。

    在门口各自道别后,苏雨眠迅速关上门,转身就是七八个喷嚏。

    好不容易停下来,鼻子已经全红了。

    京城哪里都好,就是每年飘絮的这几个月,能要了她老命。

    明明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七八年,但还是没有习惯。

    缓了十来分钟,又灌了一大杯热水,苏雨眠这才好受了。

    她打开冰箱,拿出食材,开始准备明天带去实验室的午餐。

    等做完,打包好,收拾了厨房,已经快十一点。

    苏雨眠看了眼垃圾桶,里面有蛋壳、烂菜叶子,叹了口气,认命地下楼去扔垃圾。

    回来的路上,还没进单元楼,手机响了。

    苏雨眠:“喂,程子,有事吗?”

    “雨眠姐,你注意点!江哥直接往你那儿来了,拦都拦不住!他喝得有点多,我怕他冲动……”

    苏雨眠警惕地扫过四周,一个“好”字刚要出口,突然一个黑影蹿出来。

    “啊——”

    “眠眠……”男人浑身酒气,双颊酡红,看她的眼神痴醉迷离。

    电话那头:“雨眠姐?雨眠姐?!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

    程周焦急的声音传来。

    江易淮掐住苏雨眠手腕,一把夺过手机,摁掉通话。

    “先是沈时宴,又是程周,苏雨眠,你说不爱我,拒绝复合,结果转头就跟我那几个哥们儿纠缠不清,你什么意思?”

    “你喝醉了,”苏雨眠偏过头,侧脸冷漠,“我不跟醉鬼讲道理。”

    “我是醉鬼?你说我是醉鬼?!”江易淮扣住她肩膀,疯狂地摇,声音透着绝望,“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的,你只会心疼我喝多了,胃不好,第二天会不会难受……”

    “为什么?你为什么说变就变了?为什么?!”

    苏雨眠一把推开他。

    喝醉的男人手脚无力,不难挣脱。

    她后退两步,拉开距离:“我的心疼,只给在乎的人。”

    “……我现在不是了吗?”江易淮失神轻喃。

    “早就不是了。”

    说完,苏雨眠转身跑上楼,生怕晚一秒,江易淮会追上来。

    这种单方面的纠缠已经不能算纠缠,而是骚扰了,苏雨眠从一开始的疲惫,到现在只剩下厌烦。

    见她躲自己跟躲瘟神一样避之不及,原本怔愣中的男人像被突然刺激到,拔腿追上去,手一捞,原本是想把人捞进怀里,没想到扯住了苏雨眠的头发。

    她惨叫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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