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优哉游哉,还有人鞍前马后有地位,可不是风光无比。

    她想起刚刚进来,就看到廖婵丈夫对她那样子,真的打心底羡慕她的生活。

    点点头,原来是那边。

    廖婵心里有了份答案。

    她的这个同学,竟然是分配到了桂省去插队,那么环境艰苦又远的地方,她心里不禁有些同情她,同时也更多了分踏实感。

    但马上。

    “唉,你说廖婵要是我当时不生病,跟江雪起先她们那一波一起走了多好啊。

    我听她们来的信上说,她们是分到了秦省省会旁边的地区,离省城的市区都不远,条件建设这些可都不错。”

    “比李玲她们后头去的地方还好,要是我跟她们一起走了,现在哪还用一个人分到这么远的地方。”

    “就是跟着后面李玲、周山他们到秦省康市,也是不错的啊。”

    就听胡娇嘴里扔出这么一段话。

    廖婵原本还有些同情她,觉得自己更是混得不错,有些沾沾自喜的脸上,笑容一下僵住。

    她僵硬着声:“江雪……你们联系过吗?”

    她问,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胡娇没有察觉对面人说这话时神色的一丝紧张。

    听廖婵这样说,她点了点头,脸上有两分失魂落魄:

    “唉,是啊,前些日子在家生病同学们都走了,我在家待得无聊就给他们都写了信去问。”

    “江雪说她跟杨锋他们分在了一个大队,她那个生产队他们一起就她一个女同学,她跟别的地方过去的女知青住在一起,关系跟其中几个也还行。”

    “而跟他们一起最先走的其他几个同学,也大都在他们周边,反正偶尔互相写信,也还算正常联络。”

    “至于李玲、周山他们,他们后头走的批次就不是在江雪他们那块了,也在秦省,不过不是同一个市好像要偏远一些,条件没那么好,李玲给我的信中还在叫苦呢。”

    胡娇说,想起虽是插队,但他们同学几个有的能在一个地方,还是要幸福得多。

    反正哪样都比她一个人分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好,虽然一起的也是同个地方的老乡,但始终不像他们那么近的。

    听她这样说。

    “噢,这样啊,那你们还联系得挺好的。”廖婵道,“那你们最近还有在经常联系吗?

    “……我是说跟同学们之间。”

    她又补了一句,心里有些忐忑跟她碰见面,到底是不是个好事情

    “没有了。”

    但听了这话胡娇摇头,“也没有联系得很紧密,就是在我生病时打发时间,跟他们抽空挨个写过信联系。”

    “也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联系过了,我要去医院打吊针,好了最近也在忙着要下乡的事情,就没有跟她们在写信往来了。”

    “不——”

    “媳妇儿,你往里头坐进去些,这水烧得滚开,别烫到了。”

    她正想说句‘不过她打算过些日子,到了插队的地方之后就跟他们再联系”。

    这时,董兆军结果回来了。

    他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开水,从车厢走道里进来,让廖婵身子往里避着些,免得杯子里的开水会把她烫到。

    他一下进来,胡娇的话被打断了。

    廖婵也一下收了声,闭口不再敢提这点话题。

    看他小心翼翼护着水杯进来,又稳稳当当轻轻放在一层铺边的桌板上。

    中层铺上,被打断话的胡娇一下改了话头:

    “邓同志,你对廖婵同学还真是好,你这个丈夫当得可真称职,我们廖婵同学有你这个爱人可真是幸福。”

    她脸上带了笑道。

    邓同志?

    懵了一瞬。

    “哦,过奖了同志。”随即董兆军反应过来,就回了她话。

    她应该是刚才听错他说话时的姓氏了,以为他说的是‘邓’,才这样冠了其他姓称呼他。

    不过没所谓,弄错称呼这事他觉得关系不大。

    他点了头,也并没有特意去纠正她的叫法,怕让人女同志尴尬。

    而廖婵在董兆军进来后,也一下闭口不谈刚才的事了,而且有点怕胡娇又提起。

    这时火车已经开动了,她就道:

    “兆军你回来啦?那我躺下睡了,我人有点困,想睡着歇息了。”

    “胡娇,那我们先就不聊话了,我身子有点乏累,想睡会儿觉。”又对对面上铺的胡娇说。

    胡娇:“噢。”点点头,“好嘞。”

    看着对面下铺的自己同学,说完就脱了鞋上铺然后身子里面睡了,她脸上略有点半懵。

    董兆军抿抿唇,“小廖她现在身子有些特殊。”

    怕她同学会介意,他解释了句。

    而胡娇立马瞪大眼,张圆了嘴巴,一副‘原是这样’的惊讶神情。

    原来是这样,廖婵这是怀孕了!

    怪不得,怪不得!

    她不再对她突然这样有些感到奇怪了,人家怀了孕是容易想犯困的。

    胡娇闭了声音,也不说话去吵她了。

    而董兆军坐在床边守着的,面朝着里面的人,半阖着眼手抓紧了里边被子神色愁恼。

    ……

    为了避免胡娇知道董兆军的全名,一路上廖婵都没有再叫他的名字,她有什么需要就直接说了吩咐予他,不提他的名字称呼。

    而这样虽然是有些听着别扭,但董兆军也没太在意。

    且大多时候廖婵都极少说话,一直躺着不是睡觉,就是说人有点不舒服闭眼在养神。

    另外胡娇一直称呼他为邓同志,他也没说,他媳妇儿醒来时她们之间也很少聊天。

    说不上几句她就说难受不舒服,要吃东西喝水、上厕所,所以他也没怎么跟胡娇说上太多话。

    不过,对于他们是去什么地方,胡娇还是问到了的。

    廖婵本不想让胡娇知道他们的地方在哪里,她都有点后悔先前,让胡娇知道自己的男人是部队里的了。

    她本想装不舒服,让董兆军扶着她出去过道站会儿透会儿气。

    结果还没出声,董兆军听到胡娇问他们的问题,就先回答了,说是在阳城。

    碍于原委,董兆军说的时候廖婵也不能直接出言阻挡,听到他说了地方,她心里虽觉得不好,但他说都说了她也没办法了。

    所以在他把阳城说出后,她就赶忙说自己要上厕所,让董兆军扶了她出去,嘱托胡娇帮着他们看着下行李。

    就这样,一路遮遮掩掩行了半路。

    好在胡娇的目的终点是桂省的玉市,在中途就要下,坐到二十二三个小时的时候,她要下车的地方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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