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朱提学喊停,不由让一众官员感到诧异。
然而,更令人感到诧异的还在后面。
只见朱提学忽地站起身来,走到桌案前,提笔将宣纸上,排在第一的名字划掉。
这个动作顿时让一众官员,惊掉了下巴。
唐寅可是朱提学亲自点的案首。
为什么又划掉了?
然而,更让众官员诧异的是,朱提学将唐寅的名字划掉后,直接将他的名字写在了最后一名。
正数第一变倒数第一,案首变孙山?
这样大的跨度,顿时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掉了嘴巴。
尤其是陈姓官员,更是憋的脸都红了,忍不住朝着朱提学喝问道。
“提学大人这是何意?”
“您不是也很欣赏唐寅的吗?”
“唐寅的诗词文章,难道当不得案首之位?”
朱提学顿时苦笑一声。
当初说唐寅当属案首的是他,然而,陛下的旨意他也不敢违背。
方才排名次的时候,他身为主考官,一直沉默不语,就是在思考,如何找个合理的借口,将唐寅的案首给换了。
眼见就要定榜了,他也不得不站出来。
朱提学顿了顿,朝着陈姓官员说道。
“陈大人稍安勿躁,唐寅的诗词文章皆没问题。”
陈姓官员,不由满脸的疑惑。
“那大人此举为何?”
朱提学闻言,摇了摇头。
“本官方才看了唐寅的案牍,才发现此子,今年才十五岁。”
朱提学还没说完,陈姓官员就不满的说道:“我朝以来,还有十五岁的进士呢,这有何问题?”
朱提学不由表情一滞,脸上像吃了翔一样的难受。
娘的,自己好不容易想了个年龄小的借口,你这是诚心给老子拆台呢吧?
好在朱提学好歹是上官,也有懂事的下属。
一位吴姓官员,就站出来,朝着陈姓官员道:“陈大人,本官倒是觉得,并无不可。”
说着,这位官员指着第二名和第三名说道。
“江州邓太安和青州江宴的文章诗才,也都不错。”
这话一出,一众官员纷纷看向陈姓官员。
陈姓官员性格刚正,自然不虚,浓眉一横,眼睛一瞪,开始怼人。
“吴大人此言大谬,你我皆是儒门子弟,怎能睁眼说瞎话,诗词文章孰优孰劣,一眼可辨,汝此言,是何居心?”
陈姓官员开怼,那官员顿时也来了脾气。
文章好坏,本来就没有个标准,你说它好,我偏说它是坨屎,你说它垃圾,我偏说它臭脚都是香的。
于是乎,两人开始针锋相对起来。
一众官员中,有支持陈姓官员的,吴姓官员也有交好的朋友,也都纷纷加入战场。
你一言我一语,引经据典,唇枪舌剑,争论不休。
朱提学看的头都大了。
特么的,本官也想点唐寅为案首啊,奈何这是陛下的意思啊!
为了保护唐寅,不让他过早露头,朱提学也是操碎了心。
眼看这现场混乱不堪,朱提学终于忍不住了,黑着脸,大吼一声。
“都给本官统统住手!”
朱提学好歹是主官,一众官员见他发火,也纷纷停了下来。
“本官是院试主考,此事便这么定了,案首为青州江宴!”
朱提学本想指定江州邓太安,然而,随意的一瞥,看到江宴的籍贯和唐寅同在青州,或许是为了弥补心里的愧疚,便指定江宴为案首。
江宴江公子,稀里糊涂的成为了案首。
只是可怜了邓太安,明明他的文章更沉稳老练,也更受欢迎,就因为朱提学的一个印象,依旧是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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