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墨寒似乎知道唐寅在想什么,不由轻哼一声。

    “你小子,也别以为老夫心狠,这些小手段,在朝堂上,简直不值一提,日后,你去了朝堂,就明白,老夫有多良善了!”

    唐寅闻言,撇了撇嘴,不过也没有反驳。

    若是这点手段都没有,天佑皇帝也不会将官学这么大的事情,交给庄墨寒了。

    唐寅气恼的是,以前被这老家伙给骗了。

    还以为这老夫子,是个圣人,特么也是个心机男。

    摇了摇头,唐寅将目光再次投向大街上。

    由于发生暴乱,总督府衙的兵丁,也被牵扯了进去。

    消息很快,传到吕子章的耳朵里。

    吕子章顿时就炸毛了,他乃礼部尚书兼江省巡抚,事情闹大了,他也不得不出面。

    至少要去走个过场,换着法的,将罪过推到庄墨寒身上去。

    打定了主意,吕子章带着一众兵丁,出了总督府。

    刚来到府门口,便看到了混乱的场面。

    吕子章顿时就懵了!

    就在这时,急得直跺脚的长衫老者,看到吕子章,顿时瞪圆了眼睛,大喊起来。

    “好哇,庄墨寒那狗贼,自己不出来,让你个驴马烂子出来了?”

    长衫老者朝着身边的几位读书人一挥手,十几位长衫学子,便红着眼睛,蜂拥着朝吕子章涌来。

    吕子章身边的兵丁见状,自然不敢让他们过来,抡起手上的棍子,就朝着那长衫老者身上招呼。

    吕子章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高喊起来。

    “住手,快住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长衫老者,头上挨了一闷棍,身子晃了晃,顿时瘫倒在地上。

    幸亏身边的长衫学子眼疾手快,这才将将扶住了他。

    吕子章被这一幕,吓傻了,伸手扒拉开前面的兵丁,快步上前,嘴里喊着。

    “哎呀,宗老啊,您可千万别出事啊!”

    一声宗老,顿时让现场的读书人沸腾了起来,场面更是大乱。

    方才还有些害怕缩着手的读书人,立马开始不要命的,往这边冲来。

    吕子章瞬间被愤怒的读书人淹没。

    金陵知府更是不顾馒头包,强撑着喊道。

    “快快快,可别让宗老出事了!”

    酒楼包厢内,庄墨寒看着激动的人群,不由摇了摇头。

    “这个宗泽,简直是糊涂透顶!”

    唐寅不由诧异的问道。

    “庄师,认识那人?”

    庄墨寒轻叹口气。

    “要论起来,他还是我的同年,一同为官,又一起辞官回乡!”

    唐寅闻言,更是疑惑。

    “庄师与这个宗老,是好友?”

    庄墨寒轻笑一声,摇了摇头。

    “非也,他与我是死对头,当年我们一道进京应试,我是状元,他是榜眼!”

    唐寅一听,就明白了过来。

    同行是冤家,老庄抢了人家的头名,自然是不服气的。

    就像自己中了状元之后,有拍马屁讨好的,更多的是看自己不顺眼的。

    “有时候,太过优秀了,也会遭人嫉恨啊!”

    庄墨寒闻言,却是晃了晃脑袋。

    “这宗泽虽然与我不对付,却是个真正的儒学门徒,”

    “我与他,不过是对事不对人罢了,”

    “他常言,为官者,需存天理,灭人欲,方能统御万民,”

    “老夫对此,不以为然,这便有了嫌隙!”

    唐寅听到这话,不由瞪大了眼睛。

    程朱理学的那一套?

    这话的意思就是,你要想当好官,就要约束人们的欲望,才能使得社会长治久安。

    这种想法,固然有效的强化了社会的稳定性,但是却也禁锢了人的思想,使得社会的创新求变,大打折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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