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顿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区区一个敬称,也说明不了什么,庄师是不是太敏感了?”

    庄墨寒顿时摇了摇头。

    “你呀,还是太年轻,庙堂虽远,影响却是无处不在,官学兹事体大,没有人不想分上一杯羹,”

    “何况你还是太子党!”

    唐寅闻言,不由得眨了眨眼睛。

    “庄师,也不看好太子殿下?”

    庄墨寒挑了挑眉。

    “老夫已是古稀之年,乃是陛下的臣子,”

    “至于后事,是你们年轻人应该考虑之事!”

    唐寅不由得耸了耸肩。

    老家伙,话虽然不中听,不过,却也是很多大臣的心声。

    天佑皇帝才不到五十,还有很长的执政时间,对于一些老臣来说,时间还早。

    然而,太子之位,虽然落在赵睿的头上,却是极其不稳固。

    这也跟赵睿早年间,身体不好有关。

    太子孱弱,其他皇子便有了机会。

    如今赵睿的太子之位虽然还在,然而,魏王、秦王,汉王,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

    就算赵睿身体好转,其实也只是两可之间,并没有很大的优势。

    只不过,唐寅这个赵睿身边的好友,就成了众矢之的,出了京城之后,更是处处受到掣肘。

    也就是唐寅不在京城,若是他在京城,估计立马就会遭到围攻。

    也就是他上面还有几位大佬罩着他,岳父靖国公,老师的老师庄墨寒,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他才能在江南一带逍遥。

    否则换个人,你试试?

    庄墨寒见状,摇了摇头。

    “你生而聪慧,又不像你的几位师叔,死心眼,将来能为百姓多做些实事,”

    “你是老夫最看中的弟子,老夫不希望你折戟其中,你可明白?”

    唐寅闻言,顿时苦笑一声。

    老家伙对他的爱护之心,他自然是明白的。

    只不过,庄墨寒虽然老而弥坚,但是对人性看的还是不够透彻。

    皇家事,百姓事,谁又能置身事外呢?

    唐寅早就被打上太子党的标签,其他皇子的眼中钉,肉中刺。

    若是换一个人上来,就能够容忍他?

    这一趟淮县之行,官学受阻,难道是他主动挑衅的?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世道,不是你想退让,就能够保全自身的。

    不过,面对庄墨寒的一番拳拳之心,唐寅也只能朝着他恭敬的道。

    “庄师教诲,学生铭记于心!”

    庄墨寒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此事,就到此为止,”

    “你跟着老夫办好官学之事便可!”

    唐寅再次躬身一礼。

    “学生知道了!”

    庄墨寒微微一笑,朝着他摆了摆手。

    “你去吧,令月想必等你,等的着急了!”

    唐寅顿时,扯了扯嘴角。

    老家伙,真是越老越不正经。

    唐寅一走,庄墨寒便沉默了下来。

    片刻后,庄墨寒的目光转向手上带血的书信,想了想后,站起身走到油灯前,将之点燃。

    看着书信变成一堆飞灰,庄墨寒这才轻叹了口气。

    “小子,自古以来,夺嫡都是血腥的,你可要心里有数才好啊!”

    翌日,风雪比昨日小了许多。

    一辆马车,出了客栈,压着积雪,朝着镇外而去。

    马车内,唐寅、李令月和庄墨寒相对而坐。

    李令月不解的问道。

    “相公,那沈训导,不是反对官学吗?”

    “为何你们还要去见他?”

    唐寅微笑道。

    “那沈训导,虽反对官学,然,从字里行间,却是能看出,此人正直,不似郭教谕那帮,私人作祟,”

    “他反对官学,必然有反对的理由!”

    庄墨寒闻言,点了点头。

    “唐寅此言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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